林趯单腿跳着,咧着嘴吸着气,手不停的搓在自己被撞到的小腿上,嘴还直哎哟。没多少时间给他缓劲儿了,林趯掀起被子,翻出了手机,随手抓着件衣服就往外跑。
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好在林师傅人好没有说他。廖师傅催着他赶紧把堆起来的木头打磨上蜡。林趯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儿的说着不好意思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对了林趯,下午来帮忙上胶水吧。就是小心点,别粘手上了。”
“上布丁?什么布丁?”林趯惶然抬起头来,一抬头就看见三位老师傅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而后笑了。
“是让你上胶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可不是,也没比我孙子大几岁。”
“不过他这个年龄的小伙子也成天想着吃吗?不该想小姑娘了吗?”
林趯在三个师傅的取笑声中红了脸。提到这个年纪该怀春的时候,林趯突然就想到了今早自己做的那个梦,眼前宁非的脸明晰起来,然后不知怎么的,林趯的耳朵痒了起来,就好像梦里宁非凑在他的耳朵上说话一样。
“哟,你看林趯这脸红的,肯定是想到哪个没牵到手的小姑娘了!”廖师傅的发言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林趯越发着急挠着耳朵,磕磕绊绊解释着,“不是的,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而且我脸红是…是因为……”
昨晚被人给打了。
这原因林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显得自己特别弱。
“不用说,这朋友肯定是女的!”
“不不是的是男朋友。”
“男朋友?”
“不是不是。”林趯越着急说话越不清楚,几位师傅故意逗他似的,非得抓他话里的错处,最后还是林师傅给他解了围,“好了,大家不要再闹林趯了。该干活干活吧。”
“不过林趯。”一直看热闹的廖师傅问他,“你那什么朋友这么要好,我们这么说你,你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他?”
“是因为我想到他昨晚把自行车落我这儿了。原本想今天还给他,结果我早上睡过头车也没推来。”
不然他有什么借口去见宁非呢?
林趯垮下了肩膀,他现在已经没了能够干干脆脆直接去见宁非的勇气,因为他怕宁非讨厌了自己,毕竟昨晚宁非可是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哎。”想到昨晚,林趯叹气的垂下头。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宁非昨晚批在他身上的衣服。林趯摸着身上宁非的这件衣服,衣服过于宽大,原本穿在宁非身上刚好的衣服,到了林趯这里看着倒有点过家家的意味。
林趯摸着身上的衣服,低头闻了闻,“嘻,还是像爷爷荞麦茶的味道。”他先是低低笑了这一声,尔后想到可以晚上借口还衣服去找宁非,正好顺便再看看台上唱歌的宁非。
一想到宁非站在台上唱歌的样子,林趯情不自禁咧嘴笑了。
“哦——,林趯在想小姑娘了。”廖师傅逮到他这样的表情又开始起哄。林趯立马红了脸,“我不是,我没有!”他着急辩解着。
宁非正躺在员工休息室上的沙发上嚼着口香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原本想吸烟,刚要把烟点上就想到了林趯。烟在指尖绕了几圈,最后还是灭了火。因为不能吸烟而烦躁的抓了抓头的宁非随手从外面卡座上拿走了一盒口香糖,进到员工休息室里,躺倒在沙发上就开始不停的嚼着口香糖。
“噗。”一声,宁非刚吹起的泡泡破了,粘了一嘴。可宁非没有像往常一样烦躁的一抽嘴角,而是躺着对着天花板翘了下嘴角。因为他想到了林趯,想到林趯第一次来这里找自己,结果喝醉在这沙发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迷糊着醒来说着这天花板的样子不太对。
宁非笑完,嘴角又立马飞快的掩了下去,因为他又想起了昨晚,一想到昨晚,宁非心里就涌上了暴揍冯林的愤怒,面对林趯的自责,以及自己产生非分之想的羞愧。宁非望着天花板再想起林趯的脸只是郁闷的翻身。可翻身过来看到的却是黑着脸站在员工休息室门口的江泽。
宁非知道江泽为的什么而来,是他昨晚混淆了。因为想到林趯被冯林扯开领口的场景,宁非现在十分不喜欢大领口的样式。
江泽走了过来,宁非翻身朝里背对着他,然后听到江泽在沙发边停下,问他,“昨晚什么意思?”
宁非微微叹了口气,“没什么意思。只是稍微提醒他一下。”
“宁非,你该知道你随意的提醒在他眼里不一样,哪怕是你的多看一眼,他都会误以为是你的关心。”
宁非唰一下从沙发上起了身,站在江泽面前和他对视着,“所以你不敢去说他,就只来约束我?江泽,不管水鑫怎么想,可他昨晚那个样子,我就算是出于好意提醒一声也不为过吧。你不能因为自己胆小,怕他对你避而远之,就连看见他昨晚那样你都不敢开口说一声。”
“有用吗!”江泽突然生气吼出了声,“我和他说有用吗?”
江泽生气的推了宁非一把,宁非被他推的后退两步愣一下。沙发旁摆着的行李箱被碰倒,拉链没拉上的行李箱一倒地,里面乱七八糟塞着的衣服纷纷滚落。宁非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那双从行李箱里滚出来的崭新白鞋。
江泽刚刚有些情绪上头了,等他冷静下来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宁非又起了抱歉,他试探着朝宁非的背影喊了一声,“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