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任祎,他是不是早已安全到家?又想到魏璧的怀州之诺,心里更加矛盾,既想去,又怕去。想去钱庄兑了玉佩,求个安稳富裕的生活,好能专心找古镜完成穿越回现代社会的梦想;又怕去了遇险,毕竟魏璧自己都差点儿遇害,万一他的敌人早就在钱庄设下了圈套,我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再来个刑讯逼供逼着我把他私出质子府一事说出来,我可受不了严刑拷打……
这么想着,我更是辗转难眠,接下来的几天都睡不好觉,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四处晃来晃去,紫堇还以为我生病了,忙着给我找药,我忙阻止了她,对她说我不是生病,是失眠。
“失眠怎么治?”紫堇诧异道。
我摇了摇头,叹息道:“无药可治,心病还须心药医。等着吧,说不定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岂料又过了几天,我失眠反而更厉害了,彻底变成了熊猫。
我记得《本草纲目》中记载过酸枣仁“熟用疗胆虚不得眠”,于是便想着去山上摘点酸枣回来试一试。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了门,兴冲冲地连枝带叶摘了一大堆酸枣回来,到了庵门口,却见眼前阵势不太对劲。
难道是来了香客大户?只见门口停了几辆簇新马车,并一群男女仆从,个个垂手而立,衣衫服饰不俗,皆是肃静庄严状。
我心里纳闷,小心翼翼地从门边溜了进去,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绛色长袍的男子斜睃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复又快速低下头去。
结果,刚一进门,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熊抱在怀里。
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的双臂极为有力地把我箍在怀里,让身形瘦弱的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古代礼法严苛,又是在尼姑庵,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正暗自纳闷,却听见耳边有人轻咳一声,低声道:“叶宛,注意规矩,咱们可是在尼姑庵呢!”
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这么多年,叶公子也是喜不自胜呀!”
我心里着急,正想推开抱着我的人,他却自己松开了手,跟大马猴似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口中直叫道:“好痛!好痛!”
我图省事所以摘了几根酸枣枝子回来,枝上是有刺的,先前他直接扑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直接把酸枣枝子挡在了胸前。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穿水色锦袍,头戴碧玉冠,相貌英俊,此时正呆呆地望着我,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
我一脸茫然地向两边望去,巧了,竟然都是熟面孔,左边站的是前些日子在集市上见到的蓝衣男子,右边正是阔别两年的任祎,再瞧庵里的师傅们,正远远地站着,只低头念佛,全然置身于事外。
不等我开口发问,被称为“叶宛”的男子已经又扑了上来,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金毛
犬扑来扑去的主人,眼前男子期待的眼神,像极了等着主人扔球的大金毛。
我急忙向后一躲,男子只按住了我的双臂,一脸热切地道:“灵儿,可算找到你了,我是你舅舅!”
“什么?舅舅?”我呆若木鸡,只觉得天旋地转,我也真是运气好,别人是等着天上掉馅饼,我等来等去,天上掉下个舅舅来。
他却只是端详着我,喃喃道:“实在是太像了,没错,绝对没错!”
只见任祎哈哈一笑,走上前对我躬身行礼道:“静灵姑娘,两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大脑处于当机状态,道:“任先生,我倒是无恙,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指了指“舅舅”,又指了指一边的蓝衣男子:“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