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叹息着一边望向窗外,只见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几株迎春花不畏早寒,正迎风怒放,淡淡的嫩黄色平添了几分暖暖的春意。
想起和魏璧分别时,正是红梅傲雪的寒冬,如今虽是春寒料峭,然而点点繁花却与冬日的萧瑟是不同的。
刚想唤喜玫进来服侍我洗漱,却见喜玫自门外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观之是眉开眼笑、喜气洋洋,我简直怀疑喜玫是不是中了五百万,高兴地令人莫名其妙。
喜玫小脸儿兴奋地通红,一进门就屈膝道:“小姐恕罪,奴婢见小姐迟迟未醒,实在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我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隐隐觉得膝盖还疼着,想起太后,心里更是膈应。
喜玫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殿下,殿下……”
“殿下怎么了?”
“殿下他昨天晚上回来啦!”
“什么?”这么说,不是梦,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寝衣,完好无损,暗自松了口气,是梦是梦就是梦!
我急忙跳下床,道:“殿下人呢?”
喜玫望着我,抿嘴一笑道:“小姐莫急,殿下昨晚一回来就来了小姐的房间,见小姐趴在桌子上,还亲自把您抱回到了床上,又不让人叫醒您。”顿了顿,又道:“我听白大人说,殿下急着见小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人们都说殿下对小姐真是……”
“打住,打住,喜玫,我是问你殿下现在人在哪里?”
喜玫一脸歉意,忙屈膝道:“小姐恕罪,殿下今天一大早就去宫里给皇上复命了,恐怕是晌午时分才能回来。”
我点了点头,魏璧还真是马不停蹄,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不过对皇上的差事确实不能掉以轻心,眼下太后对魏璧的态度虽然并不友好,但皇上却频频向着魏璧伸出橄榄枝,魏璧自然不能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赢得帝心的好机会。
正跟喜玫闲聊着,葛藤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也是满脸喜色,道:“小姐,先前老夫人派人来递了话,说是叶大人也回来了,一切都好,如今也去了宫里,请小姐勿念。”
魏璧和叶宛都平安归来,我心里也舒畅了不少,忽然想起来紫堇最近几日似乎老不在眼前,忍不住便问紫堇的去向。
喜玫犹豫道:“小姐,紫堇一向独来独往,奴婢也不好去问她。”
葛藤望着我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道:“小姐,前几日你刚丢了簪子,是不是也嘱咐下紫堇最近还是别出去的好?”
我瞥了一眼葛藤,慢条斯理道:“难道你怀疑紫堇?”
葛藤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听说簪子是小姐的珍爱之物,所以也替小姐着急。”
我不动声色地望了葛藤一眼,道:“起来吧,丢一枚簪子不算什么,因为是殿下所赠,我怕不好向殿下交代,所以才
格外重视。现在此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和喜玫、紫堇都是跟着我从定远侯府过来的,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葛藤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白净的脸上已是挂满了泪水:“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惹您生气了,请小姐责罚奴婢吧!”
我噗嗤一笑:“好好地,说什么责罚?现在你和喜玫去找一趟郑姑姑,就说我什么也不懂,问问郑姑姑怎么给殿下办接风宴吧!”
喜玫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听我这么一说,便一边安慰葛藤,一边拉着她出去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我心里一动,难道太后竟然是在我身边安排了细作?
可我身边常伴的不过是紫堇、喜玫、葛藤三个人,紫堇是我的患难之交,她的性子我最了解,绝对不可能背叛我。
喜玫是叶家的家生丫鬟,先前服侍老夫人,后来又指给了我,对我向来是忠心耿耿,也不太可能。
最后只剩了葛藤,半路跟了我,在三人中可以说是与我缘分最浅的,既不如紫堇陪伴我的时间久,又不比喜玫有着可靠的家庭背景。可是一来我曾经对她仗义相救,她历来对我千恩万谢;二来她胆子小,总是怯怯弱弱的,实在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哪!
可是灵光一闪,我忽然又想起喜玫曾经劝我把葛藤送出去,不禁又疑惑喜玫好端端地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她做了什么事被葛藤发现了,欲盖弥彰?
我的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喜玫和葛藤的脸庞,财帛动人心,作为太后,恐怕能给予比财帛更令人心动的许诺,只是不知道两个人中,到底是谁心动了?
晌午时分,宫里来了一个内侍,说魏璧派他来给我传话,说皇上备下了夜宴款待他和叶大人,恐怕要晚归,让我不必等他,我淡淡地道了声“知道了”,便让王安拿了赏钱给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