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点头:“没事,咱们向后撤一些,把?路让开?就行了。”
秋雨神情?犹豫,掀开?帘子向外看了好几眼,不?太确定的道:“只是那马车,我瞧着像白府的。”
“白若先?”林飘从她掀开?的帘子缝隙中看出去一眼:“确实挺像白府的。”
虽然马车这个东西?大差不?差,但上京贵族为了彰显自己的品味,在软装上面都是下足了功夫的,帘布用什么颜色,两旁挂什么饰品,都各有讲究。
白若先更是如此,他的马车帘子用的是云锦,要暗纹的淡色系,两旁挂辟晦香包,简约而不?简单,是很好认的。
林飘坐回马车里:“不?让,让他给?我让路。”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白若先当初便对他有些轻视,如今他回了上京,正是想要来找场子的时候,他若是让了岂不?是白给?了白若先脸面,掉了沈府的脸面。
秋雨心中也是如此想,见林飘如此说,神色便平静了许多?,低声吩咐了车夫,让车夫告知仆从,仆从前去传话,让白若先让路。
白若先在马车中听见对方来传的话,神色冷淡,也没说可还是不?可,下面的仆从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只能?硬着头皮的道:“你?家主子不?过一个哥儿,岂有让朝廷命官为其让路的道理,白大人如今是太傅,是天子师,你?们可别欺人太甚。”
那边很快把?话传了过来,林飘听了这番话,冷笑了一声,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万金油的理由了,不?管做什么,呵斥一句区区哥儿仿佛就能?站在了必胜之地,而他身为哥儿,不?懂得温良恭俭让,还要在这个时候争强好胜出头,便是他犯下的大错了。
林飘道:“他既不?愿意让,也断没有我让他的道理。”
秋雨道:“反正今日也无事,耗着便耗着,夫人歇息着就是,没得让他白赚了这么一场,只当我们怕了他。”
秋雨虽然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但心中也清楚白若先是沈府的敌人,别的地方和和气气是应该的,但对敌人却是应该硬气,否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往后也要被人瞧不?起了。
白若先没等到?对面再来传话,他想着便是想要让他让路,也该让侍女来通传一声,说两句软话,如今他并?非无官职在身,已经是太傅的身份,林飘便是想要耍横,也该顾忌顾忌他的身份。
可现在看对方这个态度,显然是不?打算有丝毫退缩了。
两人的马车就这样堵在了路中间,此处正是人流颇多?,道路狭窄处,过了此处两边的道路都十分宽阔,唯独在此处成了难题,路过的百姓在一旁看着,见这两辆马车谁都没有让一让谁的意思?,感觉十分好奇。
“这是哪两家的马车,是世仇不?成?这个场面感觉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我瞧着像白府的,另一辆像沈府的,沈府的缎子好,他们的轮子都做得比别人家厚实,样样都是很讲究的,就是不?知道坐在里面的是谁。”
众人的表情?一下有些微妙了起来,毕竟谁都知道,一个是前首辅,一个是当朝首辅,两人相遇上了,互相有些较劲也是正常的。
一旁的人看起热闹来,但也有一些人议论品评起来。
“按道理来说,白若先比沈首辅年长这么多?,这也不?是沈首辅做事的风格啊,他平日都是待人十分温和的。”
“但若要我来说,该白若先让沈首辅,如今从官职上来说沈首辅大,白若先小,也该识趣一点才是,白若先也一把?年纪了,和年轻人如此计较,倒是有些太小气了,难不?成是嫉妒沈鸿年纪轻轻坐了他的位置,心中不?悦?”
这话一说出来,人群中的议论声就止不?住了,有关于沈鸿到?底该不?该给?白若先让道,两人之间谁重谁轻,话语中自然也能?听出这些人各自的偏好和喜爱的对象。
林飘在车上偷偷听着,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静静的听着想要知道百姓眼中都是如何看待沈鸿的,如果?大家觉得沈鸿不?能?这样,他就出面让大家知道这车里的人到?底是谁,把?沈鸿摘出去。
反正他在上京向来有悍妇的名声,也不?是惹不?起。
秋雨见林飘侧耳认真听着,自己也靠近过去一些,坐在车侧仔细的听着,外面的话语纷纷扰扰,声音有大有小,有争论的,也有在说道理的。
“按道理来说,沈首辅还是该给?白若先让道的,年轻人有气性是好事,但太轻狂了还是不?行。”
“我才不?管那些什么三七二十一,我只知道我儿子闺女都免费识字了,我儿子读书厉害,还领了一笔读书金,要说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么沈首辅当官了就知道咱们手里没几个子的人家读书吃不?消?白太傅同样的出生,他硬是没想到?这回事,要我说,这大道就该给?沈首辅走,谁有资格和沈首辅争?”
“是啊!要说年纪,白太傅是年长,可要说做出的事,白太傅之前当首辅的时候,在首辅的位置上都坐了这么多?年了,可是有做出什么来吗?”
林飘在听着下面的议论,白若先也在听着下面的议论,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多?年,在上京积累了多?年的明星,如今又是长辈,以为众人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却没有想到?听见了这种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