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眯着眼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地上拥挤并列的躺着十多号人,大多数人都睡的正是香甜。
杨易背靠着墙壁缓缓直起了腰,探头向窗外看去,若是可以出去,杨易很想趁着夜色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不过杨易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弟子们所住的房舍是围绕着一块数丈宽广的山泉池所建造的,杨易靠窗的这一侧外正是那口池水,离地有两米多高,即便杨易能下得去也别想再回来。
而房间的正门那一侧是走廊,走廊上不时有巡夜的贤风堂弟子来回走动,从那里出去更是不切实际。
杨易在窗边思虑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当下只好又躺下来继续睡觉,待明日白天看看情况再说。
这一晚杨易很累也很困,却一点都没有睡好,晚上潘崎似乎对自己有些起疑心,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自己是谁,可若是再见上几次难免会出问题。
第二日清晨,杨易很早就醒了,却没有起床,而是等到贤风堂的弟子前来一个个房间督促所有人起床时,杨易才慢腾腾的跟在人群后面走出了房间。
一群新入门的弟子们用过早饭以后,被师兄们叫到了练武场上去集合。
来到练武场之后,站在台上的人却不是潘崎,而是祁峰。
通过祁峰的讲话,杨易才知道潘崎昨夜便已经离开了贤风堂,并且很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不得不说这让杨易险险的避过了一节。
接下来祁峰倒没有再跟新弟子们多说什么废话,将数百名新入门的弟子们分作数个队伍,在练武场上由老弟子们教授一些九霄山庄入门的功夫。
杨易他们这一个小队基本上就是昨日一起上上山的那几十个人,第一天就有武艺学习,这让这群富家少爷和小姐们很是兴奋,纷纷高高的挽起了衣袖,满脸激动的开始接受师兄们的教导。
杨易依然站在队列的最后方,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众人练习着武功招式,不要说杨易上这九霄山来并不是学武来的,即便要学武,也不会对这些入门级的基础武学感兴趣,无论是繁花谷的君心剑法,还是普空和尚以前教给他的武功口诀,都绝对算得上的整个大光的顶尖武学。
杨易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学武的料,以前不是,随着年岁大了,以后也更不会是。
表面上杨易跟着众人一拳一拳的练着武,而眼珠子却不时四处打转,观察周围的环境。
昨晚上山时夜色太暗,杨易并没有看清整个贤风堂所在之地的概括,经过一上午的观察,杨易这才发现贤风堂所在的偏锋两面环山,一面是悬崖,进出都只有一条山道,而且那条山道入口被贤风堂弟子们严密守卫着,没有潘崎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
经过杨易的仔细观察,整个贤风堂表面上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丝毫没有所谓内乱的迹象,可是在许多细微的地方,杨易却发现了很多异常。
首先,整个贤风堂人数虽然众多,可是绝大部分都是新入门的弟子,而先前入门的弟子却少的可怜,加上教习武艺的几个门人,总共也就二三十号人。
这非常奇怪,贤风堂作为九霄山庄四大内堂之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有这一点弟子,单是以住宿的房舍来计算,在杨易他们来之前,贤风堂的内门弟子至少在一两百人以上,此时却都不见了踪影。
其次就是潘崎的消失非常可疑,按理说如今贤风堂招收了这么多的新门弟子,他这个堂主应该在贤风堂亲自坐镇才是,可是潘崎似乎对这些事情丝毫不关系,而将一切事务交给了大弟子祁峰。
午间休息时,有新弟子好奇的询问祁峰,师父和其他师兄都干嘛去了。
当时祁峰的面色很冷,不但没有回答潘崎等人的去向,反而郑重的警告众人不要随意打听门中事务,否则门规处置。
祁峰的所言所行,实际上就在告诉杨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要弄清楚潘崎等人去干什么了,可能九霄山庄的事情就会浮出水面。”杨易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心中推测。
这个时候正是用午饭的时间,由于新门弟子太多,贤风堂的食堂已经完全不堪重负,只能让大部分围坐在那条山泉小溪边用食。
杨易怔怔发神的看着不断流淌的溪水,心中盘算着如何打探消息时,忽然旁边有人笑道:“哎我说甲包玉,你又在发啥呆呢?”
杨易转过头来,却是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让人有点犯怵的家伙正蹲在自己旁边。
“你是谁?我们认识么?”杨易疑惑道。
那国字脸反而一脸惊讶的看着杨易道:“你不认得我啊?我叫范怀。”
杨易摇了摇头,没想起自己哪里见过此人。
范怀一撇嘴,又道:“我们昨儿一起上山的,昨晚咱两一起睡的!”
杨易顿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范怀连忙改口道:“不对,我的意思是咱两的床铺是挨着的,睡在你左边的就是我。”
杨易点了点头,就那么小一个房间挤上十几个人,却是床铺挨着跟睡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怎么了?找我有事儿么?”杨易看了范怀一眼,问道。
范怀闻言非常自来熟的一屁股坐在了杨易旁边,笑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说话么?”
杨易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
贤风堂的伙食还是不错的,除了有肉有菜以外,竟然还有一只油煌煌的鸡腿。
想来也是,毕竟这帮富家子弟们给九霄山庄送的钱财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在伙食上亏待了这些少爷小姐们,恐怕谁也会不好意思。
杨易塞了几口饭在嘴里,然后夹着那条大鸡腿的腿骨,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忽然听到一个“咕噜噜”咽口水的声音。
杨易转过头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见范怀两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杨易筷子上夹着的鸡腿,口水在那张大嘴嘴角边不断转悠,那模样和杨易当年在帝都时,肉馍小贩身边那只老黄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