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不用客气,我现在要去潘六月家吹唢呐,没空喝茶。”
黎卫国呵呵笑道:“大章就真的有本事,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黎庚群对儿子说:“卫国要么你也跟大章去支书家贺喜吧,包个红包去,见见世面也好。今天村里面有很多人会包红包去贺喜,听说准备了一百多桌。他不仅是嫁女,还给他老母亲做八十岁大寿。”
“一百多桌,一千多人去喝酒,有那么多么?”
全村四千多人,四分之一的都去他家喝喜酒。
一个村支书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记得堂哥潘德东结婚的时候,好象也有几十桌客人,当时没留意。
“一百桌可能都不止,听说潘有财养的猪,潘六月都订了十头,两个杀猪佬天没亮就开始宰猪了,现宰现吃。厨师都请了七八个,黎荣昆天没亮就去了。”
“农村青年男女结婚,一般只有男方家才请一对唢呐的,但人家潘支书另外请了一对吹鼓手,在家里吹奏。”
潘大章听他这样说,也劝黎卫国:“走吧,反正你也不差那几块红包钱,凑凑热闹也好。支书嫁女是月舟村难得的盛事哦,再说你还可以欣赏欣赏我的唢呐演奏,我这么高水平的演奏可是免费的哦。一般人出钱请我,我还不一定去。”
黎卫国:“去就去,我去看看月舟村的土皇帝是怎样嫁公主的?”
黎庚群骂道:“不要胡说八道,潘支书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信的,很少有人说他坏话。年轻人嘴上门要封紧一点,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黎卫国:“潘支书确实有威信,我才开了一句玩笑,我爸就吓出一身冷汗了。”
“那去喝喜酒,红包要包多少钱?”
他知道农村喝喜酒,红包一般包一块六毛八钱。
很亲近的朋友也不会超过六七块钱的。
“书记家嫁女,肯定不好意思包一块多钱了,象我们这种普通人包个六块六毛六就可以了。”
黎庚群从家里拿出红纸,黎卫国给了他六块六毛六,他封好,用毛笔在上面写上字。
温小芹在推磨,邹秀花用条勺往磨盘里放料。
邹秀花:“大章,你去做客,你准备红包没有?”
温小芹:“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放他衣兜里了。”
潘大章用手指捏了捏,觉得里面肯定有几张大团结纸币。
他也不说破,只觉得这小妮子特别懂得人情世故,做事情做得面面俱到,漏水不漏。
自己生意做得大了,去喝酒跟其他人包一样数量的红包,肯定不合时宜。
“不是普通人,又是包多少钱?”黎卫国又问道。
“看各人了,有求于支书的,包个几十元,上百的都正常。村干部受他恩惠的十元八元,甚至几十元都不一定。我们也不用跟别人比。”
黎卫国摁着手指算了算。
“啧啧,平均一人十元钱,支书嫁个女儿就可以成为万元户了。发家致富,这也是一条路子。”
“这饭桶又来胡说了。”
潘大章跟黎卫国朝榨糖坊方向走去。
路上还遇到不少挑着果盒礼品,人朝潘家走去的客人。
走过那棵大榕树,就听见两把唢呐在呜哩呜哩,不成调的吹奏着。
虽然不成调,但似乎也洋溢着某种喜气。
潘大章两人看见诺大的榨糖坊前面空旷的广场上,开始有人在摆餐桌,一排十张桌,足足十排都不止。
黎卫国低声问他:“你说他就这么有把握,一定有一千多人过来喝喜酒?”
“人家是支书,心里有底。自信,懂不懂?”
说话间已经看见潘六家院门了。
院门口排了一长溜
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