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景程,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联系吧。”
安阳把这句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借口的话轻飘飘一抛,就卷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连句柔软的“晚安”都没想起来说,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了。
景程:……
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不过他也就短暂讶异了那么一瞬,毕竟类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几次,追根溯源嘛……
就是自己身边这位。
景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捞了对抱枕垫在腰下,给自己调整出了个更舒服的躺姿。
他不满地斜了宋临景一眼:“你吓唬他什么了?”
既来之则安之。
一直不搭理宋临景也不是办法,没准儿对方前两天就是单纯脑子搭错线,经过这周的冷却,现在已经成功的不治而愈了呢。
“没吓唬。”宋临景朝远远跟他打招呼的曲经理点点头,然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又翻出了只小靠枕,熟练且自然地塞到了景程悬空的脖颈下面,“只是给安先生提了个醒。”
景程阴阳怪气道:“你最好是。”
宋临景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景程半眯着眼睛,侧过脸看向对方。
哪怕在这种地方,宋临景的脊背依然挺得直直的,正襟危坐得像在开股东大会,不像在凌晨的夜场。
但景程知道,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对方最闲散的状态了。
宋临景仿佛永远学不会该如何松弛,像台被设置了恶毒程序的机械,以一种“停下来就会被销毁”的架势,日复一日地连轴转着。
光影打在宋临景的侧脸上,衬得他黑曜石般的瞳仁格外幽深。
大概是某种诡异的默契,两人今天衣着的材质几乎一样,只是款式不同。
缎面衬衫妥帖地拢在宋临景身上,轻薄的布料将他“蓬勃”的肌肉线条勾勒出迷人的形状,甚至能朦胧看到,对方那条高中时常被景程调侃“性感”的脊柱线。
这几年倒是极少能欣赏到了。
宋临景似乎很早就有了与他“避嫌”的意识。
酒精熏得景程思绪格外跳脱,注意力几乎被这些胡思乱想牵引得七零八落。
卡座不断有人来敬酒,玩着玩着就以各种理由留下了,此时早已人满为患,挤得连个挪动的缝隙都让不出来。
听觉被音乐震得几近要失灵,昏暗氛围和闪烁的灯光,给一切有实体的轮廓都糅出另一个幻影,景程只觉得自己的触觉变得异常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