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韶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浓烈的关切与担心。
她搭在他西装布料上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能站起来,我没受伤。”孟韶站稳身子,把手从程泊辞肩上放下来,轻声告诉他。
程泊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孟韶猝不及防,被他牵住了手。
宽大暖热的掌心包裹着她,温度渗进她的皮肤。
孟韶整晚都在考虑如何留存证据,甚至构思这篇报道要怎么做,从始至终没有真正怕过,却在程泊辞攥住她的这一瞬间,眼里腾地一下,泛起了湿热的潮意,后知后觉地感到委屈和恐惧。
“手怎么这么凉?”程泊辞看着她的眼睛,“害怕?”
孟韶没否认,垂下眼眸,跟他说:“我们快走吧。”
程泊辞问她能不能跑。
孟韶点点头。
程泊辞便将她握得更紧一些,带她一起,冲进了门外的夜色。
外面刚才被程泊辞揍趴下的几个工人都已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去搬救兵了,孟韶跟程泊辞在苍茫的晚空下牵手夜奔,风声猎猎,透明的空气中漫卷着植物和尘土的气息。
孟韶的心脏极为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呼吸也都深刻到能浸透血肉,好像跟他在一起,需要更多更多的氧气,需要活得特别用力。
她是活着的。
跑出工地入口的时候,孟韶忽然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她“嘶”地抽了口气。
“怎么了?”程泊辞立刻问。
孟韶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腕,感觉到一阵麻意:“……我好像崴脚了。”
见她还准备再站起来,程泊辞不得不说:“你别动。”
然后背对着她,蹲下了身。
“上来。”程泊辞说。
孟韶一顿,然而时间紧迫,她还是搂上了程泊辞的脖子。
下一秒,他冷澈的气息就充盈了她的感官。
孟韶的呼吸变得不稳起来。
“搂紧了。”程泊辞低低地说。
孟韶没说话,但按他说的做了。
掌心贴上孟韶腿侧的那一刻,程泊辞感受到她环住自己的胳膊轻微地一收。
背后是她柔软的身体,她轻缓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程泊辞在一刹那间心猿意马,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属于男人的劣根性。
这一晚的风很大,吹得孟韶的头发绸缎一样漫过程泊辞的颈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