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惊起无数睡梦中的人。
……
冬季的南方小城有刺骨的寒,罗江伟的葬礼很简单,因为没有请外人,唐枳只能隔着门吊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站了片刻,留了张银行卡便走了。
来去匆匆,如同人生。
邱叶她们找上路槿橙是在罗江伟火化后的第十天,路槿橙瘦得夸张,原本精神的面容如枯槁。
“唐枳有联系你吗……?”邱叶状态也不好,眼睛肿成核桃,布满血丝。
不止她,江米、陈楚宁还有黄依然都一样,恩师去世,南大连夜开了悼念会,她们在结束之后才发现唐枳没有来。
接下来的几天再没见过她。
路槿橙听到熟悉的名字,如死水的眼睛亮了一下:“没有,她不在公寓吗?”
邱叶眉眼很憔悴:“找不到人,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能理解你,但我……怕她出事,你知道的,她的病根治不了,这样打击……”
路槿橙闭上眼,胸口传来钝痛。可唐枳能怪她,她又能怪谁?
“去找找吧,总不能不管。”黄依然心里其实是埋怨路槿橙的,唐枳和她聊的最多,她不能理解路槿橙就这样放弃十年的风雨。
但今天一看,原来谁也不好过。
女儿不吃不喝不睡觉,整日呆坐,老两口心里更不好受,这几人中没有唐枳,他们还是答应让路槿橙出门散散心。
出租车上,陈楚宁哽咽道:“罗老师连葬礼都不让我们参加,真是……”
路槿橙闻言抬起头:“左拐,去银河公墓。”
外面还在下暴雨,她们打着黑色的雨伞走进墓园,在众多墓碑中找到了跪着淋雨的唐枳。
女人穿着黑色的正装,被雨打湿后如墨般浓烈,墓是新墓,鲜花和祭祀的东西还残留在那,唐枳便跪在前面一动不动,手上还拿了一罐啤酒。
她的背影挺拔高傲,也摇摇欲坠,看得人难受。
“大一转学过来,你让我跟你学雕刻,一学就七年,前两年,连学费都是你补的,我还没还你钱。”
她笑了一下,反而更脆弱。
“我是你亲手带出来的,知道你求了人才帮我接到工作,许多事情没有敞开心扉说,你知道的,我只是不说而已,你应该能明白我吧。”
她摸了摸墓碑上的字,路槿橙看见她指尖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