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言官不言不语,即为谄上。
这种蛮不讲理的言论曲悠听过许多次,如今连气都懒得生了。
听说婷妃召她进宫,曲悠并无惊诧,她扶着周檀的手站了起来,道了一句:“那我去了。”
周檀温言道:“我等你回来。”
两人之间话说得并不多,也不过是简单的双手交握,却叫来传旨的宦官脸红了一红,不由打趣道:“看来传言不假,大人与夫人当真亲厚。”
曲悠并不看他,只是盯着周檀的眼睛:“自然。”
周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抬手拂了拂曲悠的肩膀,语气沉沉、含义不明地低声说了一句:“保重。”
曲悠笑道:“好。”
她时常进宫,虽然常去的是皇后那里,但众人皆识得,对她格外尊敬。
曲悠被引入了婷妃的宫苑,瞧见纱帘之后有个袅袅婷婷的美人儿。
于是她略微屈膝,口中道:“娘娘。”
外命妇进宫不跪妃嫔,是为大不敬,一侧的宫女迟疑地往帷帐之内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拿不准该不该上前提醒。
但是罗江婷深知曲悠进出宫苑时连皇帝皇后都甚少让她行礼,不好在这种事上发作,于是她便微微摇了摇头,十分客气地说:“周夫人不必多礼。”
曲悠在一侧坐下,看见两个宫人撩起帘子,身着茜色衣袍的婷妃抱了一只狸猫,缓缓地朝她走了过来。
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恍惚。
前世罗江婷亦爱养猫,她在罗江婷身侧待了好长一段时日,心知她如今的客气不过是因为面对的是外人罢了。实际上,她的脾气十分不好,时常打骂宫人,又极在意圣宠,不知何时便会发怒。
宋世翾多看了她身侧的宫女两眼,她就如临大敌,立刻罚人跪在雪地里,倘若没有那件鹤氅,一定会闹出人命。
她从前不懂罗江婷。
如今再看,那些想不清楚的事情,竟能一一寻到些缘由出来。
“夫人可知,今日我为什么要请你进宫吗?”
“妾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