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又将眼神缩了回来,方才是她逾矩了。
不过公主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吓人,来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倒像是专门来听她吐苦水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淮阴公主想通了,广陵王似乎不是非嫁不可。
身形走样,衣服都装不下,全部重做,她可舍不得。
父皇生前为她做的那几身衣服,她还想穿一辈子呢。
淮阴公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比了比那女人的肚子,打了个寒颤。
母后生育她的时候,也一定很辛苦吧。
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能为广陵王生儿育女。
不行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诉母后,让皇兄断了这个念想。
“母后!我不要嫁与广陵王了。”淮阴公主跪在地上,道:“我想一辈子侍奉在母后身边。”
“胡闹,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太后被自己的女儿吓了一跳。
淮阴公主可少有这般言辞切切。
“母后,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不为了那些漂亮衣服,也要为了自己,淮阴公主算是豁了出去。
“容母后跟你皇兄商量商量,你先起来。”太后心疼道。
好端端的人,前些日子还嚷嚷着非广陵王不嫁,怎么一下子人就变了心。
早些时候还跟她要了个有经验的嬷嬷陪她去王府撑场子,怎的一回来就变了个人。
等淮阴公主走远了,太后即刻问起来,“戚容,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戚容回道。
“那女人跟淮阴说了些什么,怎的让她回心转意了?”
“奴婢真不知道,那女子只是如实回应,又跟公主抱怨有孕艰辛,旁的也没了。”
太后心里有个底,怀孕艰辛,淮阴最怕的便是吃苦了。
从小便如此,一口药也不肯喝,偏要她父皇半骗半哄才肯吞几口。
皇帝被送去当质子,九死一生,她有只有淮阴一个女儿,成不了气候。
最成不了气候的人,却是最后的赢家。
既然淮阴不嫁,那便不嫁了。
“那女子怀孕的事,皇帝可知道?”
“公主都知道了,想来皇上也应该知道。”戚容答道。
思虑的凤眸猛地抬眼看向她,道:“糟了。”
广陵王现在有了继承者,才是皇帝最忌惮的。
淮阴公主难得起了个大早拦住了皇帝的轿辗。
“皇兄,我不想嫁给广陵王。”粉白的裙摆扑通一声跪在了轿子面前。
“淮阴不可任性!”皇帝坐在轿子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
“皇兄,广陵王已经心有所属,我实在不想将来的夫君心思不在我身上。”
淮阴公主说罢,便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