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又短暂地与伥鬼拉出一个身位。
有没有谁能救救我——
白文姍心中浮现出最后一个念头,在模糊的视野角落处寻到一个雪白身影,像是找个救命稻草般扑身而去。
屋檐之下,白衣赤足的僧侣右手杵着铜黄禅杖,盘腿而坐、闭眼凝神。
与过往纷嚣的行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安宁气息。
明明在这街道中是那么的不协调,但又处处融洽。
不知为何,这僧侣的出现像是给白文姍打了一剂强心剂。
已经快要消退的肾上腺素再次分泌进血管。
她的脚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帮帮我——”
白文姍不知对方是否同其他行人般无异,仍然是看不见她的窜逃,听不见她的呼喊。
但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她已然穷途末路,再无任何生机。
“求求你,帮帮我——”
只见赤足僧侣刹那之间睁开双眼。
毫无波澜的眉宇朝着白文姍所在方向一瞥。
如隼般的瞳孔猛得收缩。
右手抬起禅杖,在地面上用力沉沉一震,发出清脆的铜铃碰撞声。
“锃——”
一圈耀眼的白光如涟漪般从禅杖碰击处散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蔓延开来,直至包裹整个街道。
白文姍在那直窜脑门的尖锐金属声下,听觉夹杂着耳鸣之中短暂失聪。
圣洁如薄衣般的白光淹没她的身体,只觉得像是冬藏已久的暖阳,轻佛过她的发丝。
整个人更像是沐浴在和煦日光之下,就连背后的疼痛也消退了几分。
她甚至觉得鼻尖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火气息,不熏人、也不呛鼻。
让人闻了些许定神。
不自觉地停下步子,身后属于那恶煞伥鬼的掊击并没有到来。
她提起胆子转过身去,瞳孔不断放大,眼盯着在昼光之下,追命的伥鬼犹如烈焰中的薄纸般消失殆尽。
她甚至能听到伥鬼口中不甘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甚至能感受到伥鬼舌尖扫过面庞的触麻感。
直至伥鬼化为一团漆黑的灰烬,被风扫过,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
追逐她许久的梦魇终于是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劫后余生的白文姍终于是绷不住地跪坐在地上,指尖还不由自主地颤抖。
胸口不断起伏,肾上腺素的消退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是得救了吗?
那昼色光晕在眨眼之间云消雾散。
听觉恢复后的街道重新变得熙熙攘攘,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平静。
行人仍然你来我往,跨着步子从她身侧走过,谈笑之间,好生诡异。
缓了好几口的白文姍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着眼睛朝着白衣和尚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