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进竹篮,夏维洛忍无可忍,厉声叫道:「夏维光,你太卑鄙,你阴谋夺位……」
他接着把夏志昌离开塔拉尔宫后所遭遇的暗袭以及昨天在什么情形下写就的逊位书都说了出来。
全堂一片寂然,良久后,达洪喇嘛才道:「佛租慈悲,吾人只管作证文件的真伪,却不管事情的发生,因为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相信夏王爷会有一番解说的。」
夏维光坐在那儿没作声,倒是夏一道:「王爷昨天就进入圣寺,我是不久前才到达圣寺,这个竹篮是金姆交给我的,说是有小王爷重要的宣布,要我尽快送来,其余我就不知道了。」
达洪目注夏志昌道:「夏小王爷已于片刻前正式成为鹰王府的主人,他的宣布,也就是鹰王的宣布了。」
夏维洛道:「那上面没有鹰王的徽号,不得为准。」
达洪喇嘛道:「那要看是什么文件了,如若是有关王位的递禅,是以亲笔为凭,用不用族玺都没关系。这是多年来传下的一条不成文法。因为有许多王爷在临终前来不及传呼掌玺大臣前来时,手书的遗嘱照样生效,所以本座在监禅时,一定要每位王公留下亲笔字迹,作为核对的根据。」
夏维洛愤然道:「大喇嘛!你的立场应该是大公无私的,可是你却太偏袒夏维光了。」
达洪喇嘛合十道:「佛租慈悲,本座是根据传统及法条而作决定的,要想偏袒谁也没办法,假如新任鹰王确曾写过禅位给他摄政王叔的文字,那是他们的事,本座可未曾参与过。」
夏维光伸手进竹篓去取文件时,夏维洛正好在敍述他对夏志昌的迫害以及阴谋利用金姆及夏一迫使夏志昌亲书禅位文件的经过,他就那样听着,脸上还带着笑容,不作任何的答辩现在他仍然是那个样子,而且手也没有退出竹篮,这份稳定功夫,的确使人钦佩。
夏志昌道:「叔叔!别争这些了,我在塔拉尔宫中,珠玛老师父已经教给我有关王族王位传继的种种,我也知道签下那份文件的后果,那都没关系,等这件事过后,我要提出另一件申告。」
夏维洛道:「如果你的逊位成立,他就是王爷了,你只能向他申告。」
夏志昌道:「那是一般的案件,若是一位王公被谋害,就只有在王公联席会议上才能提出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串同一气的。」
夏志昌朗声道:「我不怕!只要我的证据确凿,我不信他们敢一手遮了天去,整个青海他们不能代表了所有的公道,到底还有塔拉尔宫的珠玛大活佛呢。他老人家虽然不理政事,但是却不会坐视公道被抹杀,再说还有佛祖在上天看着,看谁敢昧着良心,抹杀公道。」
这番话铿然有力,使得每个人都变了色,有几个人还低下了头,他们究竟内咎于心。
达洪嘱嘛也有点不太自然,但是夏维光却依然如故,他的从容使得达洪喇嘛宽心了一点,他相信夏维光必然早已对一切可能来的攻击作了反击的准备。
因此他咳了一声道:「夏大人!你有什么宣布的?」
夏维光不闻不答不言,端坐如故,达洪喇嘛又问了一句,依然得不到回答,他问到第三句,夏维光仍默然如旧,达洪火了道:「夏大人,这是王公大会,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到底怎么说。」
夏维光不言如故,一个跟他交好的僧官,不避嫌疑的上前推推他道:「夏大人,佛爷在等你的回答。」
大家都是盘坐在地板上,靴子都脱在寺外,以维持殿堂内的一尘不染,夏维光被他一推,身子向一边跌去,那只竹篮也向一边滚跌出去。接着大家看见了一件最可怕而惊人的事,那就是夏维光伸进去拿文件的手,现在已经变成了仅剩骷髅的白手架子,抓住了一卷湿淋淋的东西。
夏维光的人已经死了,整个的气绝不动了,而且他的脸色也开始在发黑,那是中毒的象徵。
毒一定是在那只竹篮中的,竹篓是夏一送来的,每个人都看着夏一,他惊慌的道:「我不知道,这一定是金姆那老婆子放的毒,我从她手中取过来后,就没有打开过。」
夏志昌道:「你一直都没有动过?」
「没有!我从金姆身边得手之后,就滑到对面去躲好,发出了一个暗号,通知王爷,王爷就起身赴圣寺而来,我则慢慢的随后前来,直到最后一刻才请见。」
「你为什么不早跟夏维光连络。」
「王爷怕你们会派人抢截拦夺,他先到这儿来,以吸引你们的注意,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阻碍的来了,文件的内容我见过了,只要及时送到就行了。」
达洪喇嘛道:「夏……大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