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第三年,林泮研究生毕业,鹿露也千辛万苦过了本科的答辩,拿到了剑狮的毕业证书。
她把复印件烧给父母,表示自己实在太笨不打算深造,请爹妈知足,以后就吃喝玩乐当个富二代了,然后问他要不要读博士。
林泮说:“好。”
他不在乎能不能深造,可学历高点有什么坏处呢,在她身边当花瓶都好听一些。
鹿露当时没说什么,但过几天给了他一份合同,把自己在郁金香路的别墅送给了他:“这个地方很卷,但氛围真不错。”
邻居们自诩上流社会,有精英的高傲和排外,偶尔会显得捧高踩低,过于势利。但无论如何,都要承认社区的氛围很美好,端午节,家家户户都挂着艾草,万圣节,小朋友和宠物会扮成鬼怪,圣诞节,一路都有雪人和亮晶晶的圣诞树。
这里的夫妻甭管背后咋样,人前永远恩爱体面,对小孩子的教育抓很严,互相攀比学习成绩,社区会举办舞会、拍卖会、义卖会,十分热闹。
时间久了,鹿露倒也理解了他们。
这群人在营造一种美好有格调的人生,因此,里面的人不想掉出去,外面的人拼命要融入。
哪怕美好背后还是千疮百孔,可表面的幻觉仍然令人心向往之。
她也喜欢这种氛围感,林泮更是如此。
在郁金香路的四年,他一直与邻居保持友好的关系,街头的萨摩耶认得他,社区中心的工作人员知道他的车牌,退休的老夫妻会向他咨询地球旅游的细节。
鹿露知道他喜欢这里,这里有“家”最美好的一面。
正好交往三年,送个别墅不过分:“你喜欢吗?”
林泮说“喜欢”,其实远不止喜欢。
这里有太多她的影子。
离开医院后,她就住在这里,靠在露台眺望过地球,在泳池朝他招手,两人在书房接过吻,也在浴室忘乎所以。林泮最美好的记忆,都发生在这个地方。
它是一座房子,更是一个留存了美好的相簿。
只要想到以后哪怕垂垂老矣,还能在这里怀念与她相爱的时光,林泮就感觉万分幸福。
大概就是在这一刻,他彻底放下了结婚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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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露到了二十七岁才开始思考结婚的问题。
这些年来,她陆陆续续目睹了不少婚姻。
普通如,和男友争执吵架到和好结婚,然后是如胶似漆的蜜月,接近一年的恩爱,但随着孩子诞生,两人又萌生矛盾,她一气之下到外面与新男友同居,不久却后悔,在快乐潇洒和责任之间选择了后者,和新人分手,回归家庭,与丈夫和好,努力养育后代。
离谱如东方康,他二十七岁结婚,登记三天,还没有告知亲朋好友,大家什么都不知道呢,离婚了。鹿露在半年后才知道他结过一次婚,震撼得说不出话。
她问他:“你图啥?”
“结一次婚。”他轻描淡写地说,“时间再短,我们也曾经是合法夫妻,合约有效。”
鹿露:“你得到想要的了?”
“不能说尽如人意,好在不算白忙活。”他笑笑,“我不打算现在要,你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找我。假如你愿意,我们可以协议,以后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继承宇宙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