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熠没有给余昭发微信,也没给她打电话。
虽然简单的聊天记录被他从去年夏天刷到现在,但没有一个完整的余昭站在一步之遥,他怎么能睡得放心?
她和谁在一起?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吃了什么菜,余昭涂了什么口红,她有没有喝酒,有没有让他送她回家
关山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想东想西。
可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情。
七点到八点,他抬腕看了无数次时间。
余昭醒了没有,她会不会头痛,有没有宿醉
他穿了袜子,却坐在沙发犹豫。如果他去了,却在房间里看到两个人,怎么办?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穿他穿过的睡衣?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换床单?
余昭和那个男人过了怎样的一夜?
那些画面只要稍微想想就忍不住血气翻涌。八点十五,聪明、骄傲、克制的关山熠急匆匆跑到对面小区,直接上楼按门铃。
门铃响了三声没有人应,他直接敲门
咚咚,咚咚咚。
总共五下,一声比一声响。
拖鞋的声音靠近了,余昭打开一个门缝,还没伸出手,关山熠直接拉开,余昭吓得往后一哆嗦,定睛一看是关山熠,这才长吁一口气。
她面色发白,虚着声音骂他神经病。
诘问到了嗓子眼,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
我来找你看欧洲杯。
余昭拧着眉毛,又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你早上找我看欧洲杯?
关山熠这会儿仔细观察了一下余昭,不光脸色难看,眼窝更是铁青,她一只手扶着鞋柜,一只手捂着脖子,难耐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
我想打嗝,但是打不出。
关山熠鼓起勇气问:你一个人在家吗?
不然呢?我妈又出差了,我爸常年不在家。快关门,有蚊子。
她虚浮着脚步去厨房喝剩下的奶昔,皱着眉毛喝了两口,粘腻的水果纤维块在喉咙滚过,仿佛砂砾摩擦一样难受。
她张着嘴,打了个难闻的嗝,捂着脖子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全速跑到卫生间水池。
关山熠紧随其后,还没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她吐的声音。
嗯余昭的手要去推开关山熠,不让他进来,肠胃痉挛着,嘴里还在反胃水,她说不了话,关山熠也不听她的,就是要进卫生间。
关山熠被余昭呕吐的样子吓着了,赶在余昭之前把水龙头打开,手轻拍她的背,急得直打颤。
又是一波痉挛,可是这一次胃里的东西全吐光了,她没有东西可吐,胃里仿佛有火焰在烧灼,她难受得直接抓住关山熠的胳膊,掐出鲜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