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一波灵魂漂移,一脸茫然地抱着棒球棍和玻璃罐,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
大束大束的黑发像某种活物,涌动着奔袭而来,一张惨白的笑脸若影若现。
更远一点的地方,穿着红裙,没有头颅的女人正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向他们。
因为副本失控,原本只有午夜之后才出现的时初竟然被引出来了。
疯长的黑发纠结在一起,变成数把巨大的利刃,狠狠地向着旗袍女人的后背劈了下去。
“姐,跑啊!”
心脏漏了一拍,季思危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让旗袍女人丢下他躲开。
“小心!”阿命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蓦地一沉,刹住脚步,握住匕首正打算杀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季思危怀里突然冒出一点红光,什么东西极快地跃出毯子,蹿上半空,射向时初。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偶男孩,穿着红色背带裤,只有巴掌大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栩栩如生,只见他像有生命那般,在空中张开双手,一张暗红屏障随之伸展开来,及时挡住了那些利刃一样的头发。
黑色的怨气与男孩散发出的火焰一般的红雾剧烈碰撞,整个玻璃花房顿时震颤起来,时初脚下的砖石寸寸碎裂,四处飞溅。
趴在玻璃墙上的人形黑影数量剧增,它们似乎更兴奋了,奋力在震动的玻璃墙上攀爬,向着时初的方向聚拢。
玻璃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纹,看起来不堪重负。
旗袍女人抓紧时间,带着季思危迅速撤离了危险现场。
“是它!”
感受到木偶散发出的熟悉气味,季思危忽地想起,他第一次被时初追杀的时候,也有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力量挡住了攻击,给他争取了逃命的时间。
更早之前,在他被钢琴曲催眠的时候,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变得清醒。
原来是这个木偶男孩!
“器灵。”阿命讶异地睁大眼睛,扬声道:“原来副本里真的有器灵存在,但是,它为什么要帮你?”
季思危很想问清楚器灵到底是什么,但是眼前的局势显然是先活命要紧。
“快,木偶撑不了多久了。”
季思危操纵轮椅,以最快的速度去到玫瑰花坛。
“嗯!”
旗袍女人重重点头,跟了上去。
“把我的心脏还给我!”
双方僵持不下,时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股无形的风席卷而过,一团团黑影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被卷入茂密的黑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