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两个月吃一顿饭见见一大屋子人而已,没什么关系,跟把沈惟安“解救”出来相比,岳嘉明觉得很值得。
他平复了下心情,装作很平常地跟沈惟安又打了个电话,那头沈惟安兴奋得在卧室里大喊“自由万岁”,恨不得现在就收拾好家当立马搬过去。
他的东西不算多,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第二天放学后岳嘉明过去帮他一起搬家,其他的都好弄,只是那个木人桩实在是有些沉得可怕,花了大价钱找了四个壮汉才连搬带抬地弄了出去,沈惟安有几分不好意思:“这玩意儿摆在你家客厅还挺不搭的,还占地方。”
岳嘉明却伸手转了转那桩子,说:“你不说要教我防身术吗,这不正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惟安还是在岳嘉明的大床上蹭睡,每天晚上都一起收拾书房,然后等到周末再一起去逛家具店。
书房的面积比卧室要小,岳嘉明按他自己的习惯去看大床,沈惟安却拉着他去看单人床,说:“我其实从小都睡单人床,不需要那么大的,再说也摆不下。”
岳嘉明想了想这人豪放的睡姿,说:“要不我们交换,你睡大床,我睡这个。”他坐在一张铁艺单人床上感受了下,似乎还不错。
“那怎么能行,”沈惟安眼看都急了:“你要这样我可就不敢住进去了啊,鸠占鹊巢我这是。”
岳嘉明只得随了他,其实当时跟岳沛说收拾书房给沈惟安住只是随口一说,他更希望沈惟安不要介意跟他就睡在一起,但是临到头对着沈惟安本人,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也明白,好朋友偶尔睡在一张床上不算什么,但要是真住在了一起还睡在一起,那就不是合租,而是“同居”了。
他知道这其间的差别。
当天就扛了一张黑色的铁艺单人床回去,两人一起在书房组装,男孩干这种活都拿手,没几分钟就装好了,床垫铺上,床单被套罩上,看起来很有几分。
沈惟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新床,请岳少爷第一个享用。”
岳嘉明不客气地躺了上去,顺口就说:“行啊,帮你暖床。”
说完才觉不对,这个词……他正暗自尴尬,沈惟安已经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暖床……岳嘉明你在想什么?”他蹲下来单膝跪在床边,手肘撑着床沿:“你是丫鬟吗?还暖床……”
岳嘉明忍无可忍,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自我辩解:“是你叫什么少爷,给我喊昏头了都。“
沈惟安还在笑,岳嘉明环顾左右言其他,说:“这屋子太小了,等以后读大学就好了,咱们再去租个大的。”
沈惟安的笑声渐隐,他坐在了地上,看着床上的岳嘉明,半晌无声,而后平淡却又认真地说:“我可能不会在这里念大学。”
岳嘉明怔了怔,语气有些生硬:“我知道,我……只是说可能。”
“嗯。”沈惟安闷闷地应了一声,房间里的气氛一寸寸地黯了下去,过了会,沈惟安拉过岳嘉明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岳嘉明,对不起。”
第19章新的明星
岳嘉明没有回应这句对不起,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觉得非常的憋得慌。
不存在对不起的问题,但他也明白沈惟安为什么这么说,这段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但他不知道,其实同样也超出了沈惟安的预期。
宛如在沈惟安原本空无一物的一端天平上,加上了一个叫“岳嘉明”的砝码,这颗砝码在沈惟安的心里是有些分量的,却又根本不足以跟天平另一端的人和事去抗衡。
这一句对不起,也让岳嘉明看清,沈惟安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他在沈惟安心中的分量要重得多。
但这终归只是小插曲,待保姆来做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情绪和神色。
开春as考试过后,沈惟安越发忙碌起来,isa的联赛马上要开始,校泳队的训练越发严格频繁,联赛过后还有每年春季的重磅传统——英吉利海峡挑战赛,这是温莎的游泳校队每年都参加的项目,跟正式比赛不同,横渡英吉利海峡更重在参与,社会意义远大于竞技意义,每年各个年龄段的游泳达人都会报名参加。
岳嘉明也去报了名,资格审核通过后才告诉沈惟安,沈惟安愣怔过后一把抱住了他,大喊:“太好了!”然后放开他,说:“我们终于又可以一起做一件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惟安始终记得圣诞演出时岳嘉明跟那个小号手一起在台上表演,两个人的演奏如同彼此的对话,他不懂音乐,却在那段演出中瞧出了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默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莫名把自己代入了小号手,还隐隐有些嫉妒。
单独两个人的演出是不指望了,但可以一起横渡英吉利海峡,沈惟安觉得这也是件非常值得纪念,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既然报了名,岳嘉明也很认真地开始准备,目前他的身体素质还不确定能否完成这项挑战,为此每天下课后开始跟校泳队一起训练。
沈惟安完成自己训练后就去做岳嘉明的游泳教练,帮他练体力和耐力,练习如何保持均衡的配速,如何更有效地呼吸,而岳嘉明赫然发现,经过几个月校泳队的训练之后,沈惟安的身型又有了些改变—开始呈现出那种游泳运动员特有的体型——肩平直且宽,腰紧实且窄,臀部饱满挺翘,腹部的肌肉最漂亮,配上小麦色的肌肤,真跟巧克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