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旁观者尚且想冲过去打他,更何况是齐晴雨,没多久她就球拍轻轻放下,扑过去道:“王八蛋,我杀了你。”
要按她放话的频率,陈传文恐怕已经轮回转世九百九十九次。
他哪里会放在心上,却不免抱头鼠窜。
这种玩乐,实在是太活泼了,远超梁孟津的范围。
他凑得更近,几乎离身边人只有三寸说:“你想打吗?”
许淑宁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猛地站起来说:“打。”
一不留神,仅剩的毛线球滚三圈,散落开来。
梁孟津帮她捡起来缠好,连灰都拍干净,放进她的篮子里。
许淑宁很宝贝这个篮子,把手上还做了小装饰。
她生怕被追逐打闹的两个人波及,放到一边,才回到球桌旁道:“三局两胜吗?”
梁孟津看她的表情,觉得自己三不胜的概率应该很大,换做刚下乡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愿意暴露这样的缺点。
然而几个月过去,人生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经历的却是从前没有过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还能实诚道:“我打得很烂。”
许淑宁定定看他说:“那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
同时学自行车,才到她胸口的弟弟许自言都会了,她还在跟车把手较劲。
梁孟津不知道这是安慰还是什么,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虽然他能使出来的本领没多少,或者说压根没有。
许淑宁也不遑多让,两个人几乎是满地捡球,论起来都不知道是谁输谁赢。
总之几场打下来,只进步了把球打到匪夷所思的地方的本事。
于是郭永年和齐阳明拖着一筐子土豆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人在房梁下面不停跳。
跟山里的野兔子似的,郭永年道:“你们干嘛呢?”
许淑宁尴尬道:“我把乒乓球打上去了。”
正好卡在两根房梁的夹角里,怎么勾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郭永年先是诧异于短短半天,宿舍居然多出了乒乓球,又奇怪道:“怎么打上去的?”
这间房不宽敞,屋顶倒是挺高的,最尖的地方估摸着有四米,他踩着桌子都够不着。
真是刁钻的问题,许淑宁也不知道,犹犹豫豫道:“就,飞上去了。“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连梁孟津都不例外。
他笑得含蓄许多,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不像陈传文前俯后仰,样子看上去就很讨打。
许淑宁忍不住手痒痒,到底没动,只是苦恼道:“怎么办呀?”
郭永年当仁不让说:“我来。”
知青里他最高,把凳子垒在桌子上,再用扫把一拍就弄下来。
困扰大家半天的问题就这么解决,很快第三局乒乓球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