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一泽不动声色地下了车,正好和黎冉冉站在了一起。
苏然给颜瑟找出来了画册之后,又留了他们娘俩坐了一会儿。
黎健川还没回家,颜瑟也乐得多陪一陪苏然,而沈一泽更喜欢在黎冉冉家待着而不是自己家。
染染一见到沈一泽还是特别的喜欢,跳上跳下地吸引他的注意力,甚至咬着他的裤脚就往它的小窝那里引。
沈一泽没养过狗,看染染的这些动作都觉得特别稀奇。
“你干嘛?”他失笑,蹲下身来挠了挠染染的下巴,听它轻轻地呜咽一声,乖乖地伏在了他的脚边。
正好路过要去厨房的黎冉冉:“它喜欢你,想领你去看看它的家。”
“这儿不是它的家?”沈一泽环顾四周。
黎冉冉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型房子,里面铺着各式各样的狗玩具:“那儿呢,染染想邀请你去它的家里坐坐,你快去吧。”
沈一泽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几步开外的狗窝,又看了看一直在自己的脚边撒娇呜咽的狗,转身抬脚就跟着黎冉冉进了厨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黎冉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听可乐,啪的一声打开,她享受似的深呼吸,抬起手腕示意沈一泽:“可乐喝不喝?”
沈一泽瞄了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可乐。”
黎冉冉耸了耸肩:“喜欢这种事,本来就很难戒掉的好吧。”
她没注意到的是,沈一泽眸色暗了暗。他抿了抿唇,也从冰箱里挖了一听出来,手指一碰那冰凉的金属就是一抖,“太凉了,还是少喝点儿吧。”
“好。”黎冉冉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在嘴里,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敷衍地应他。
两人一人一听,站在厨房的角落里,一时无言。门口,是一只大狗在探头探脑着。厨房是染染的禁地,它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苏然给它立了死规矩,要是它敢没有允许私自进来,这一周的小零食都不要吃了。因此,它只能龟缩在门口,偶尔探头看看沈一泽在什么地方,呜咽几声,委屈巴巴地趴下来把下巴搁在了肉爪子上。
沈一泽出神地看着门口若隐若现的狗,突然觉得憋闷。他思路转了几转,终于想起来可以谈论的话题。
“你这次回来,就待两个月?”
黎冉冉点了点头,小心地喝掉了最后一滴深色的液体。沈一泽看着她仰着脖子,细白的脖颈修长,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待在房间里不出去运动的人。
“你干嘛这么看我。”黎冉冉收回脖子,一眼就看见了沈一泽皱着眉头的样子。她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喝的很干净,一滴都不剩,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嘛他要用那种十恶不赦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她瞅。
沈一泽摇了摇头,问说,“你和耿润竹还有联系吗?”
耿润竹是他们这一小撮的玩伴之一,是仅次于沈一泽的黎冉冉另一个小跟班,一个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她是黎冉冉在小学的第二个同桌,直升入了初中以后也没有换,因此和黎冉冉的关系一直很好。
“没有了。”黎冉冉遗憾地扯了扯嘴角,“我初中搬家了以后,你们几个都跟约好了似的,都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转身就把我忘了呢!”
她睨了他一眼,“你问耿润竹,你咋不看看你自己?不还是一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我以为你不想知道。”沈一泽低声说道。
黎冉冉正忙着拆易拉罐,稀里哗啦的,并没有听清楚沈一泽那特意压低了嗓子吐出来的话。她“嗯?”了几声,最后注意力还是被易拉罐扯去了,等到她把易拉罐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早就已经忘了要问方才沈一泽到底说了什么。
沈一泽就这么注视着她手上熟练的动作。敲敲打打、一拍一掰,一个圆滚滚的圆柱体就变成了一个平面。
这是她的老习惯了。沈一泽在心里默念着。
黎冉冉是个可乐迷。
这一点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
她每天都要带上一杯可乐去学校,有时候好不容易能带来听的,她就怎么都玩不够,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易拉罐到底有些什么魔力,能让她玩上二十分钟。
最开始,黎冉冉练得是把易拉罐斜立在桌面上,屡战屡败之后,她就喜欢上了拆卸易拉罐。好好的一个罐体,总被她弄得多一块儿少一块儿的。好在每次班里卖废品的时候,她的贡献都不小。
“别说我了,你问我耿润竹,那你还和季青临有联系吗?”黎冉冉轻笑着说,“不会这么多年你俩还打着呢吧?”
沈一泽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有什么好打的。我就知道他高中就走了,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隔壁省实验吧。”
“不会啊。”黎冉冉思索了一下,“我记得季青临很喜欢咱们学校的高中部来着,宁死也不肯去省实验,这可是他说的。你不会是太不喜欢他,所以干脆连话也不说,消息也不打听,就这么才断了联系吧?”
她从身侧抽出来了一包薯片,撕开了包装,咬的咔咔直响。
沈一泽被她咔嚓咔嚓的声音扰的是心烦意乱,紧盯着她的薯片半天,等到她将一整包塞在他的眼皮底下才晃过神来。
“你怎么就知道他肯定不去省实验?”沈一泽看也不看那包薯片,但薯片自有他的意志,好闻的鸡翅味拼了命的往他的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