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安:&ldo;……&rdo;这还不叫吓人?
徐郎君拍儿子的肩:&ldo;后日跟着我与母亲去看媳妇儿去。&rdo;
徐知安无奈叹气:&ldo;父亲做这样决定,事先应该与我说一下的。&rdo;
徐郎君:&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你有什么相干?等着娶媳妇就是了。&rdo;
徐知安:&ldo;……可与母亲商量过?&rdo;
&ldo;我看中的人家,你母亲必也是看中的。&rdo;
&ldo;大人必是吓的不轻。&rdo;要不然也不会走的那样急。
&ldo;唔,还好,饭吃的不少,酒也喝了不少,我瞧他只怕也看中了你,只是顾忌着我与你母亲的名声,不敢动作,索性由我来逼他一逼,省得你还要光棍许多年。&rdo;
徐知安噎了一下,又躬下身:&ldo;多谢父亲大人费心。&rdo;
徐郎君看他一眼,笑着转身去了。
……顾父与维樘回家时,天已然大黑,打发维樘去学院,他神色为难的回屋。
顾母见丈夫回来,放下手里的活计,拿干净衣服给他换,埋怨道:&ldo;家里有车马,你也不用,去租外面的车子,瞧这衣裳能看么,都是灰尘,鞋子也脏的不成样子……&rdo;
说着蹲下身给丈夫脱了鞋子,见袜子果然也脏了,就朝外面喊:&ldo;关关,让厨上送一桶热水来。&rdo;
还要给脱袜子,顾父拉起她,不让她动,自己抬脚一手脱了袜子,光足坐在椅子上倒茶喝。顾母又拍他的手:&ldo;手上也不干净,洗了手再倒水,要不然吃一口臭脚味。&rdo;
顾父只能让她擦过手,再喝茶。
热水送来之后,又洗了一把脸,泡过脚,换上软鞋,倚床头沉思,顺便等顾母忙完事进内室来歇息。
顾母通过头发,披散着进屋来,拿了梳子说:&ldo;我给你也通通头发,睡着舒服。&rdo;
顾父躺倒,任由妻子松了他的发簪,慢慢梳理,自己闭着眼继续沉思。顾母见他如此神态,便惯例的问一句:&ldo;可遇着什么为难事了?&rdo;
等了几瞬,见丈夫没应答,就知又是公事,不该与她说的。
岂料顾父忽的开口:&ldo;今日去了码头,误打误撞的去了徐家,就是那个金殿第九名的学子,他昨日回家去了。我与他父亲一起吃了一顿饭,他父亲这个人,是个不通世俗规矩的狂生,未开席时就言要与咱家结亲,我当时未放在心上,临行时,他又说过两日会来家里拜访……我思忖着这约定太过儿戏,不愿同他做定,又有几分意动,徐家小郎,我实是挺中意,只他家里长辈行事确实……便开始为难。&rdo;
顾母停下手,想一想然后说:&ldo;苏北这些官员家里,难道寻不出一个适合的人么?&rdo;
顾父豁的睁眼:&ldo;纵是再合适,我也不能将女儿嫁入蠹虫窝里去。嫁女儿不比娶媳妇,媳妇娶进门来,有咱们教养着,行不错事。女儿去了人家,好赖都由别人家管着,那家人若行错了事,女儿就得被带累。我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何必要被那些蠹虫带累了清白名声?&rdo;
顾母叹气:&ldo;如此,这家不成,那一家也不成,哪家才合适呢?女儿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别人要说闲话了。&rdo;
顾父:&ldo;我不正思虑徐家合适不合适呢么。&rdo;
顾母:&ldo;合适不合适的,也该让玲珑见见那徐小郎,她看着中意,再说合适不合适的话。&rdo;
顾父叹气:&ldo;也只能如此,后日那家人上门来,让玲珑见见他们。&rdo;
顾母看他:&ldo;那你又做什么为难?&rdo;
顾父也一愣:是啊,我做什么为难成这样?成不成的,也不由我说了算,该为难的是别人家吧?
顿觉浑身都轻快了,也不通头发了,拉了顾母就上了床,熄灯睡觉。
……
杨氏院里那株金桂开了花,虽然只零星几点,依然让大家高兴不已,茹婉心里想着香香甜甜的桂花蜜酱,怕杨氏舍不得这些桂花,就花了点时间做了一枝桂花簪,小小的花蕊做的活灵活现,还带了枝叶,挺像一株开花的枝丫。杨氏果然喜欢的不得了,茹婉趁机提出要敲一小罐桂花做酱,杨氏笑着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茹婉就找玲珑去敲桂花,玲珑正好无事,取了根细竹竿就去了。小小一株桂花树,只敲了几两花,筛选洗净晾干水份,用霜糖粉和蜂蜜混着熬出来的蜜酱腌了。橙红晶莹的糖酱,点点小巧金黄的桂花缀在其间,可惜了这个时代弄不到一个玻璃罐子,只能委屈它们在黑陶罐里安家。
小小的桂花蜜没过了瘾头,茹婉又将她院里没多少的蔷薇花揪来,做蔷薇蜜。
玲珑见那一小篮子花,笑道:&ldo;你可真舍得。&rdo;
茹婉说:&ldo;我原也是舍不得的,不过没法子,我不揪了它,它就落了,实在可惜的很。不如做了花酱,也能让它芳龄永存了。&rdo;
玲珑捶她:&ldo;又说混话。&rdo;
茹婉笑嘻嘻躲开:&ldo;不说了不说了,那改做芬芳如故可好?&rdo;
玲珑拉她:&ldo;这些子花不值得做酱,你坐下,我教你做蔷薇润肤香膏。&rdo;
茹婉乖乖坐下,听玲珑口述,她用笔记下来,记完后,开始准备制香膏的用具:熬的亮白的猪油,一副夹板,磨的细细的白芨粉,茉莉粉,松脂,香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