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掀起眼皮,并不应声,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松开之意。
交缠着的手指本就是体温相融的,如今因为宋晚辞刚刚的挣脱之意,似乎交缠着更紧了些。
相融的体温也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
薄景年眸子淡淡地看过去,眸色虽变了些许,但还是克制住,然后他低低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他说完微微松开了些手间的力度,却仍是没有完全松开的。
宋晚辞原本抬起的眸子怔了几秒,片刻后她迟缓地垂下眼睫,眉眼间的温静也淡了些许。
卧室内只剩下了安静的气息。
宋晚辞安静了几分钟,她又抬起眸子,目光在注视向薄景年时,忽而转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不勉强吗?”
呢喃着的声音很快地落于安静的空气中,尾音也很快地消失了,不沾染着半分的暧昧情绪。
仅仅只是呢喃着陈述。
尾音落下后,宋晚辞似乎笑了下,一个极浅薄的笑。
连一惯清冷的眉眼上都沾染了鲜活的美好,但只是一瞬,很快收回。
连带着刚刚浅薄的笑意,眉眼上又恢复了平常。
她抬眸看向薄景年,轻声道:“我明白了。”
宋晚辞话落下,安静一瞬又问道:“不勉强的话,可以松开吗?”
她失了继续言语的兴趣,说完后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并未再有其他动作。
也没有主动去挣脱。
宋晚辞眉眼平静地注视薄景年。
片刻后,薄景年眸子顿了下,随即松开。
宋晚辞垂下眼睑,然后又将手收回了被子了,那处烫意,也似乎消失了。
“薄先生,晚安。”
宋晚辞安静着睡下,原本眸子里蓄着的水意也随着平静下来的呼吸减退了。
靠近枕头时,是极淡的黑檀木气息,宋晚辞轻轻地闭上眼睫。
薄景年的目光并没有收回去,他的眸色间的暗意淡了些许,冷白的颈间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是清晰的。
那一处刚被宋晚辞轻轻碰触过的喉结滚了下,他敛眸,最后抬手关上了那台灯。
卧室里又陷入了昏暗了。
……
即将入夏的缘故,窗外透过树叶而落下的阳光是热的。
到底是下午,阳光也刺眼。
她坐于钢琴前,手肘抬起抵于琴盖上,目光却是淡淡看着窗外的。
那扇明亮的窗户是打开着的,白色的窗帘也轻飘飘的落入房间内,顺着微风的方向而拂过黑色的钢琴。
黑色的琴盖上摆放着两个蝴蝶标本,那是前几日于远从外带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