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西早就清楚,“我还不知道?从他跑到于家当家教开始,我就瞧出来了,他长大这么大,你见他对谁这么用过心思。”
待茶汤成了,佣人先给江盛倒上第一杯新茶,再依次下倒。
徐皓尝了一口大赞甘醇,又再多要了两杯,翟颖很想跟他说,“喝茶的规矩是,茶要等佣人来添的,不需要自己问。”
但她想想就算了,跟这么个第一次喝特供茶的土财主,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她给自己立的规矩,只要徐皓每月按时给她生活费,别的事她一概都不过问。
江盛倒没介意,这女婿也不是天天见,一年碰个一次头尽够了。
他只悠闲地说了声,“茶是特供的,外面市场上买不到,你多喝两杯。”
江盛又回过头对陈雁西说,“那他谈婚事的时候,你也不和我通个气?”
“其实我私心,并不希望于祗嫁进你们家,不是说她不好,就是太好才不想让她受罪。老爷子三个儿子,你大哥为集团操劳,年纪轻轻就走了路,”陈雁西拢了拢身上的羊毛披肩,看了一眼和女儿谈心的江益,“老二一介书生,被你爸扶着坐上这个位置,算是承了爵,寕江这才落到你的头上来。可到了咱儿子手里,就他一根独苗,你的夫人都不好当。他的能好当?”
陈雁西想起这些年来,被高门望族的体统、仪制、规矩磋磨过的心酸,到今天仍有点喘不过气。
哪怕是如今好过了,但几十年被架在人前时刻端庄守礼,不踏错半步的那种时刻警醒和训诫,已镌刻在了灵魂深处。
那真是半分自在都别想奢望的日子。
她摇了摇头,“说真的,当时听白从国外回来,我发现他还是忙中抽空飞去纽黑文看于祗的时候,就挺为这女孩惋惜的。”
江盛问,“惋惜什么?”
陈雁西骂他明知故问,“被你儿子看上的人,她还能有别的出路?”
江听白忽然坐下,“说谁没有出路呐?”
陈雁西看江盛又要训儿子。
她的手摁了摁他膝盖,忙先开口,“一个街坊,织织她是哪里不舒服?”
江听白胡诌,“头晕,低血糖犯了。”
“她这身体是差,这样吧,隆叔啊,”陈雁西说着就吩咐道,“你拿上主席的名帖,去把孙太医请过来。”
江听白下意识地就要拦,“不用了,大晚上的别劳动老人家。”
陈雁西挥手让隆叔现在就去,“还有你那个病,按时喝药没有?”
江听白两根手指端起面前的茶,全无防备的,“我什么”
见江盛若有所指的盯着他,才反应过来,及时截住话,“喝了,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陈雁西和江盛对视一眼,她说,“孙太医的医术,不至于这样差。”
江盛冷哼了一声,“他的话你也信?我看呐,还得让人盯着。”
陈雁西说,“就让小眉盯着他喝吧,她办事稳妥,照顾他们两个也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