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不紊的指挥宛如强压电流,毫不留情地落在承受人的身上。
头顶的灯光自上而下的倾落,五官的阴影修饰掉了骨相上的冷,令那股温柔之态更加明显。应该是善心又体贴的,可御怜却用这股温柔说出了如此的要求。
他将五指穿插在宁姝的黑发中,教导一句话比一句话细致。
“先用牙齿咬住,再用舌头解,能做到吗?”
最后的话听上去是问句,可又充满了鼓励的语气。
宁姝不仅是脸颊涨红了,甚至连气都有点喘不上来了。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解扣子的动作,中间也不会有怎样的肢体接触,可这种行为就是不管从哪里看都不正常极了。
“能。”
他回答的声音在洗手间内小到能忽略不计,眼睫毛不停地抖动,那条浓密的黑线在眼尾化作了盘旋的流星。
“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七分,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如果耽误的时间太长,就会被别人发现,我们在里面做奇怪的事情。”
是什么样奇怪的事情,不用御怜说,宁姝就自动在脑子里补全了。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场面,就足够令人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御怜不但没有帮初次用这种方法解扣子的人缓解心情,还要特意点明时限,给他增添心理上的压力。
“你已经浪费了一分钟。”
空气里的呼吸急促了一瞬,而后按住的脑袋逐渐前倾。
御怜的上衣一共有七粒扣子,其余五颗还好,最关键的是脖子上的那两颗。看上去跟扣眼镶嵌得非常紧,就算是用手都很难立刻解开。
宁姝嘴唇凑过来的时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将他勾紧了些。
金属质的扣子带着轻微的冰凉,触在了舌尖上,让人受到惊吓般,一时缩了些回去。然而下一刻,又要克服着由不正常行为带来的心理上的紊乱继续。
太难了。
宁姝会打架,会滑雪,会玩各种各样富贵公子们玩的运动项目,可从来就没有做过这么精细的活儿。那粒扣子刚好是在御怜喉结的位置,每一次尝试,都好像是在上面做着下作万分的事情,几乎要叫他的舌头打结。
镂空网面的金属扣子上不一会儿就沾满了口水,亮晶晶的,偶尔还会传出一两声牙齿磕到上面的轻响。
不是特别明显,但只要有一声,就会让宁姝条件反射般地屏住呼吸。
为了这粒小小的扣子,他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在绷紧,好像能为此添加成功的几率。可事实上,这除了会让他累得更多外,别无用处。
宁姝连另外一只手都搭到御怜的肩膀上去了,他做得太过专心,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态究竟有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