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陈澍再也不想回忆。
因为会硌到胃部,所以林听雨没有办法背他,陈澍最后是被林听雨架着拖到校门口的诊所的。
几乎每走几步路陈澍就不受控制地跌坐下来,然后再被林听雨拖起来,继续艰难地往前移动。
两个人互相偎依,一路走得跌跌撞撞。
一个痛到发疯,情绪完全崩溃,只会摇着头求饶说“我不行”。
“林听雨,别拉我了,我不行……”
“你说得没错……为什么要逞强呢,明明做废物更轻松啊……”
而另一个人听着这些话,明明比痛的那个人还要难过,却还狠下心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
“陈澍,别怕,我在这里。”
“再坚持一下好吗?再坚持一下。”
“别说你不行,你可以的,你很强,你忘了吗?”
在林听雨的低声鼓励中,陈澍总算找回了几分被生理性疼痛冲散的理智。
他闭上眼,随即又睁开,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咬咬牙:“……好。我没事,我们接着走。”
陈澍挂在林听雨的身上,费力地站起身,强忍着痛意往前走。
不能在林听雨面前这么软弱。
不能这么丧气。
不就是个胃疼吗,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被击垮呢。
林听雨还陷在泥潭里等着被他拉出来呢。
看着陈澍大汗淋漓的模样,林听雨的鼻尖很快地酸了一下。
此时此刻,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地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明明是他的月亮啊。
是他虔诚地供在心尖上仰望的、不愿意去玷污的月亮啊。
这么骄傲的陈澍,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成这个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林听雨宁愿把陈澍身上所承受的所有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所有的疼痛和负面情绪,全部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拜托了。
平时屁大点的校园此刻大得像空旷的荒原。
两个人趔趔趄趄地操场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挪出了学校,来到门口的诊所。
诊所大夫诊断,是急性肠胃炎。
之后便不必多说了,陈澍差点虚脱在厕所里。
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令人畏惧的理智,用冲水声把所有声音都掩饰得很好。
林听雨坐在诊室外面,听着那一阵接一阵紧凑的冲水声,心都揪了起来。
烦得要命。
又没有烟可以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