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车窗外的路景,淡淡地应了声:“嗯。”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公司为这事忙上忙下,我身为财务总监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财务部要配合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不喜欢那种场合,就别去了,我带童仁去。”他说。
童仁是财务部二把手,去年从其他公司高薪挖来的人才。
我说:“嗯。”
过了会儿,杨复再度开口:“律师跟我说了,转让股份的手续他们准备妥了,看咱俩啥时候去走个流程办了。美国那边我现在说不清具体哪天就能上市了,反正在那之前先把股份转了,不然事后越来越复杂。”
我过了几秒钟才应了一声。
杨复说的是把他在公司的持股份额百分之八十都转到我手上来,我将成为公司持股份额最多的,将来上市,我就是第一大股东。当然,股权最大的还是他。
这件事其实杨复从去年就在说了,但我当时恋爱脑,觉得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转来转去这不是白费劲吗,显得多生疏,跟要分开似的,就没答应他。
可经历过之前那事后,我的想法有了改变。上周杨复跟我重提这事,我说了好。
反正他的钱我不要,有的是人要,那我为什么不要?说不定他没钱了就安分了。
翌日,杨复送完我去公司,就带着周兆童仁等人走了。我下午下班在公司食堂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去,洗完澡,看了会儿书,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周兆送杨复回来了。
“黎总。”周兆叫我。
我和善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他扶着的一身酒气、踉踉跄跄的杨复,没起身去扶。
周兆天天跟着杨复,尤其是杨复开除了杨细嵩还没招到新的司机的这段时间。他肯定知道我和杨复最近在我单方面冷战,这会儿没惊讶也没别的反应,当什么异样都没有,只跟我说了一句他扶杨总去屋里,就准备这么做,但他杨总非要往沙发这里来,他只好照做。
杨复被扶着坐到我坐的这个沙发另外一端,醉眼朦胧地笑着叫我:“川儿,宝贝儿,还没睡呢?这都几点了,明儿不上学啊?”
“……”那是不用上学。
我没说话,就看着他在那里装疯卖傻。但可能他觉得他在卖萌吧。
周兆很配合他老板地在旁边哈哈地笑了两下。
“啊,说错了,明儿不上学,上班。”他停了几秒钟,说,“不上班也行,反正自家公司,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懒得理他,跟周兆说辛苦了可以回去了,要是累了就留下来在客房休息吧。
周兆是个正派人,和老婆是青梅竹马,高中暧昧,大学正式在一起,毕业找到工作没多久就订婚了,但约好先忙事业,直到去年才结婚。我见过他老婆几次,吃过饭,看得出他俩的感情很稳定很好。
周兆刚要回我话,杨复靠在沙发上叫他给自己泡杯绿茶、拧个热毛巾。
我顿时有点尴尬,甚至怀疑杨复是故意的。我现在不理他,不代表等下也不理他,等周兆走了我难道会真的搁着喝成这样的他不管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都不能吧。就算只是合租室友都不能吧。
我现在就是……就是觉得那晚的事、说不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晚的事,周兆都知道,所以我在周兆面前拉不下脸去上赶着照顾杨复。等下周兆心里想:啊,杨总都那样了,黎川还这么殷勤,可真是个没药救的恋爱脑啊。
我多没面子。
可现在杨复直接叫周兆照顾他,就等于把我和他冷战的事放上台面了,在周兆面前挑明了。而且周兆又不是他的生活保姆,他这样我要是周兆我得在心里骂这个老板装腔作势摆架子自己没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