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京,前往焰城那一年,是她的新生。
夺吉是那个浮躁的城市难得沉着的种子,载着他的纯真质朴,在琮玉的少女时期结出太多有分量的记忆。
她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透明、憨傻执着于她的人了,但记忆就应该待在属于它的地方。
他们之间成为记忆才是最合适他们的结局。
“一路顺风。”琮玉说。
夺吉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跟我说这个,你连骗人都不愿意。”
“我骗你,你又会说,我一句实话都不愿对你说。”琮玉语速平缓,但不柔和:“人都贪心,有一想二,得陇望蜀,没结果的事,就该埋在地里边。”
夺吉点头,眼神挟一缕苦涩:“你说得是。”
琮玉没扭头,从化妆里看着他:“几点车?”
“五点半。”
“嗯。”
夺吉挪了下脚,蹲在琮玉跟前,仰头看她:“可我还是喜欢你,你赶我,把我埋在地里边,我也还是喜欢你。”
琮玉不言。
夺吉说完,静默许久,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也像是请教过谁:“不是每一个故事结尾,男配角都要想开、退场的。我想不开,我也不会退场的。你们在一起你们的,我喜欢我的。我已经对赤雪女王许过愿望了,琮玉会一直一直住在夺吉才让的心里。”
琮玉被油彩遮住的神情略显得复杂,夺吉像是着了她的道,吃了她下的药,满脑子自虐倾向,满嘴的呓语胡说。
他铁了心,她也就没再废话,随他便了。
人生短浅各有命途,谁渡不了谁的执着,谁也不是谁的佛陀。
第100章
周林律站在后门抽烟,忧郁沉静的样与前街的热闹格格不入。他本身也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他更适合坐在音乐厅的席位里。
常蔓给了他一瓶水,靠在门框,看着前边街角亲嘴的小情侣。
他俩是没话说的,本身也不熟,没琮玉都不会单独见面,但也因为不熟,这样待在一起不说话也不尴尬。
陈既的车是在这时候开过来的。
常蔓一见那大g,肩膀立刻离了门框。
周林律无动于衷,他烦这个人。
常蔓以为陈既是来英雄救美的,车门打开,他那条穿着无限接近于黑色的西装的过分笔直又长的腿一迈出来,她就觉得她判断失误了。
西装革履,背头名表,陈既竟然比周林律更合适。
他很自然,自然到仿佛与这些配饰浑然一体。
也许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更有韵味,他从下车的那一刻,是人都不会选周林律。
陈既没什么表情,从副驾驶拿了花,目不斜视地进到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