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诡异的是,往关外先民冢一带去的巡察兵全都没有回来。
作战计划由此无法布下局来,一干高层将领都很窝火。
下马路过空旷的校场,看见有人影他转过头去。
雪地里即使只燃着一盘火也四下也通透得若白昼。
校场中立着一匹打着响鼻喘白气的马儿,马上的人手里挽着弓搭着弦,也正看着自己。
看了远处歪斜在靶上摇摇欲落的箭,周载大概便猜出场中人是谁了。
教头暗下多有抱怨,将军的随侍应当换过人选,这新兵昭和长得骨架子小,干活也不利落,像个大家公子似的。
这新兵昭和不经打,随便一拨就落马,将军应当换过人。
这几日少说些了,以为是教头已懒得说,如今看来也是自己误解了。
周载将头上的铁盔摘下来抱在手里,吹吹凉风舒爽会,走上前拍拍马脖子,看着马上的人:“想上战场杀敌?”
“不想。”
她也说不来想不想的,她并不想杀人,不管是东池的人还是南凉的兵有时候觉得和她有什么有关系呢。
马上少年曾说,这天下与我何干。
周载笑笑:“那你何苦与自己为难。“
“保身而已,听你等说得东池那般厉害,或而他日我当弃甲奔逃。”
“若真有那日,周载定不负王上所托,令人保你南逃。”
于是一少一老四目相对,眼中各有疑惑又各有意味不明的笑意。
子桑抿唇,踢了踢马腹,转向远处草靶,绷的一声,正中红心。
周载这人,不愧老将,诡计多端,竟被他看穿了心事般。
我子桑啊,其实站在这南凉边关,倚着城,眺外,北风凄凄,望内,河山千里。
大敌当前,混身发痒,多少也有些肝胆与共的觉悟罢。
连城头十年前怯战的老兵都敢大刀向关我,我身上毕竟还留着南凉王室的血,怎敢弃关而逃。
仍是策马夜场,一箭出,再拉,再射,不中,再来。
如此雪总算停了停,校场各处吃饱喝足的士兵们仍是不敢松懈地操练着。
石竹除了和伙房里几个老大叔干活,就只能和子桑热络会。
“那些人见我是伙夫,都觉得我是个孩子,不愿意跟我打交道。”
子桑照常把军帐里掖下来的半块肉给了石竹:“那样岂不是各好,不然你上去试试。”
接过肉,石竹看着场上几个彪悍的人拿着武器劈头就砍,缩了缩脖子:“我打不过。”
“我也打不过。”子桑亦是吐口气,伸出一双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