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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3页）

……

甄暖走回楼上，不知道言焓最后是怎么猜到密码的。

手伸进口袋里掏钥匙，蓦然发觉自己换了外套。她立刻跑回休息室，湿漉漉的外衣搭在椅子上，一摸，程放给她的那团纸，就是藏在郑教授蜡像头部的东西，不见了。

被言焓拿走了。

算了。程放把信封和纸团给她，不是不想给言焓，而是担心他俩的安危，让她出了密室再jiāo给他。

但什么都没逃过言焓的眼睛。

她走回办公室，意外撞见言焓从电梯里出来。

她愣愣看着他，面容俊朗，表qg寂定，衣服换过了，看不到肩上的伤，只有露出的右手上绑着绷带。

她直勾勾看着他，竟觉恍如隔世。

&ldo;看什么？&rdo;他说，&ldo;水把脑子泡坏了？&rdo;

&ldo;……队长你还好吧？&rdo;

他&ldo;嗯&rdo;一声，往前走，突然问，&ldo;我下水之后，你gān了什么？&rdo;

&ldo;我……手滑，掉进水里了。&rdo;

&ldo;是吗？&rdo;

&ldo;是。&rdo;

&ldo;甄暖。&rdo;

&ldo;嗯？&rdo;

&ldo;为我，不值得。&rdo;他说，侧脸寂寞得像黑夜。

……

言焓走去解剖室，甄暖跟着进去，就见台子上几块黑漆漆的东西，鞣尸。

碎了的鞣尸。

言焓一句话没说，戴上一层薄手套，过去把堆放在一起的人体块拼凑起来。

甄暖立在一旁，没有帮他。她不敢碰他的&ldo;人&rdo;，也不想打扰他和&ldo;她&rdo;。在密室里，她隔三差五地恨他和夏时，可如今看到这幅qg景，她一点儿恨意都没有了。

一个人如果活着，她的爱人跋山涉水穿越十年的时间去寻找她，这条路孤独凄苦，但他心里有再相见的信念；

可一个人如果死了，她的爱人独自一人寻找真凶，只为让她安息；寻找她的骸骨，只为给她全尸；这条路，漫漫十年，他是怎么走下来的？

她死了，他真的在用一生的时间铭记她。

&ldo;她&rdo;萎缩得很瘦很小了，脑袋，躯gān，手臂，腿杆，细得像柴火。

室内只有解剖台上开了灯。

言焓低着头，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qg，只露出消瘦的下巴。

他的牙齿紧咬着嘴唇，嘴巴抿成一条细线。

他轻轻捧了捧&ldo;她&rdo;的脸，又摸摸&ldo;她&rdo;头，手掌来回动了动，像怜爱地揉了揉&ldo;她&rdo;的头发。

他手指轻轻碰一下&ldo;她&rdo;的脸，小心翼翼而又虔诚。

那张脸坑坑洼洼，不见人形。

鞣尸会完整地保存&ldo;她&rdo;死时的面貌，她曾被人扔进腐蚀xg液体，当然会是这般惨状。

他的食指缓缓从她的额头滑到鼻尖，滑到下巴，轻微发抖。

然后，他盯着&ldo;她&rdo;的脸，就那么看着。

很久很久，忽然说：&ldo;我想单独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