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猜测过沈懿为什么要躲她,可这背后的原因,似乎远不止她想的那么简单。
沈西洲好心地给她提供正确答案:“对了,你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全部都还给小懿了。”
沈清徽背脊明显一僵,她倏地攥紧手心,紧张地舔一下唇,暗道:“完了。”
她当然知道沈西洲指的东西是什么,之前是她告诉沈西洲,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临险境,可以由沈西洲自行斟酌时机把“家书”交给沈懿。
沈西洲眼神幽深,她意味深长道:“小懿每天都在哭,谁劝都没办法。”
沈清徽心口隐隐作痛,她垂睫掩眸,语气怅然:“是我不好。”
直到这一刻,她才隐约后悔自己对沈懿不得已的隐瞒,还有那些无一遗漏的安排。
也许在当时,这确实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如今再回头看,这些行为都过分残忍且伤人。
沈懿那么在乎她,知道这些事后肯定既难过又不安,她怎么就错得那么离谱,害人担心不说,还让人受委屈。
沈清徽的所思所想都摆在脸上,沈西洲一看就知道她在自责,她叹息一声:“你好好想想怎么哄哄她?小懿那么……那么喜欢你,肯定舍不得太怪你。”
沈清徽咬了下唇瓣,她凤眸半阖,身子缓慢地埋进被子里,最后只露出半张脸,她声音有些闷:“我的阿懿呢?”
沈西洲扬一下眉,过河拆桥要不要那么快?她以为撒娇是有用的吗?
事实证明,有用。
三分钟后,沈懿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其实她根本没有走远,一直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她需要一个私人空间独处,梳理清楚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因此才会对沈清徽一避再避。
她怕在没有调整好情绪之前,面对沈清徽时不慎失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少女安静得有些过分,大半个身形隐没在黑色的转椅里。
她乌黑的眉睫低垂,眼角的泪痣轻晃,一袭长发缱绻地拢在肩侧,肌肤透白,近似落在冬日枝头新雪上的月光,冷清又萧瑟。
沈清徽打量她的神色,一点点地摸到她的手背,肌肤沁凉如霜,她勾住沈懿的手绳,轻轻地摇了摇。
沈懿依旧没有抬头看她,仿佛文人笔下的工笔画,只是一位静止在卷轴内的美人,再是准确传神都不是活人。
沈清徽垂下眼角,小小声地说:“阿懿,不生气了,原谅我好吗?”
她的话太直白,几乎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