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这四个字包含了她全部的苦难。
也将是贯穿她一生的重轭。
苏和上了一辆安装机枪和轻型火炮并装有防弹钢板的装甲车,他的左右各坐了一名魁梧的彪悍大壮。
坐在他对面的是郑义的心腹,也是当年那个拿着铁锹想要解决他的男人。
苏和被囚禁的消息散开,无疑在旧窑厂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
那些平日里不得不臣服在他威严下的人此时一个个都吐着酸水,各种埋汰。矿场上两个偷懒休息的监工,正喝着水小声嘀咕。
我早说这个人迟早要下来,你看,这说明什么,老虎尾巴摸不得。
说不好,我听说这小子才几岁的时候就跟着老大了,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这个位置,下台?我想保不定。
管他的呢,你瞧没瞧见那疯狗,一听说人苏和被关起来,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这样的人,还是别惹的好。
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苏和,要不是人权高位重的,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别说了别说了今天那批货还要尽早送出去,赶紧干活吧。
两人不约而同用看好戏的眼神对视了一番,继续起身奴隶那群痴痴傻傻只顾着搬运矿石的工人。
市郊工业园区,有一个表世界和一个里世界。
表世界是类似于光鲜亮丽的写字楼,这里的白领领着月收过万的薪资,涂着奢华精致的美甲,出入楼阁。又或是像富士康那样的大厂,工人们一小时的工钱可以到20-30元。
虽然这里环境压抑甚至还出过杀人案件,但是高收入依旧吸引着人们竞相而来。
自荐的,推荐的,跟着介绍人一起过来。
比比皆是。
里世界不过就是些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小作坊,也正是所谓的黑厂。
那里不见天日,白炽灯是唯一的太阳。
苏和被人带着走进一座破败的屋子,里面灰大烟大,角落处生的一丛火,除了一扇靠近屋顶的小窗子,这便是整间屋子的光源。
墙上布满生锈味的血痕,有些泛着长年积攒下来的淤黑,土墙上挂满了铁链钩子,门打开的一瞬,便能听见霹雳乓啷铁质物件碰撞的叫嚣。
那人指着一旁的草垛子,冷面对着苏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他只是口头警告并没有实施什么动作,是因为他知道苏和动不得。
至少现在,他动不得。
门吱呀一声被人关上,除了那丛微微透着温度的小火苗,整间屋子看起来肃冷寂静。
光。
他躺在草垛的柔软里,仰头看着窗沿缝隙里钻进来的温暖,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最终凝成七彩的光带,将他笼罩。
苏和对着空气伸出手,极力想去触摸那道虚幻之光。
忽然间,他突然像是记起了那一日荼靡也曾这样静静坐在床上,透过窗子,去看外面的世界。
苍白的手探出袖口,想在空气中极力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