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那时深爱海塞姆。
她与白慈一夜情后被警察问讯,让她辨认相片,之后被另一伙人囚禁三天,白慈救她出来。
不,也许应该说,是白慈放她出来的。
如果只是为了确认警察问话,当天她就应该被放出来了,为什么需要三天。
眼前的男人说过:“庄小姐,没有人接电话。”
那三天,她惶惶不可终日,担惊受怕。
那三天,是她遭受无数异样眼神的开端。
在那之前,她不过是普通的大学生,在那之后,她尝遍人情冷暖。哪怕周瑾和何敦雨一再强烈回去不要乱说,架不住人造谣,蠢也好,恶也罢。对于有些人而言,被警察带走意味有罪,几日不归意味被性侵。
那段人言可畏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饱受煎熬的时候,白慈在干嘛?和她的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共效于飞?
“好,很好。”庄申说,“太好了。”
平静,决绝。
“小申,你听我解释。”
庄申转身,与她四目相望。
哪怕转眼间把前后串联起来,窥见全貌,庄申心底仍存一丝侥幸。
只是巧合,不是白慈。
手机的事情和白慈无关,当年被关和白慈无关。
平日言笑如花,行事无忌的人眼里含泪,甚是楚楚。昨夜荒唐,清早缱绻,几个小时之后,竟然泪眼相望。
多少有些不忍心,庄申面色稍霁。“你说。”
“我……”
“其实……”
练习过无数遍的话就在嘴边,白慈一个字都讲不出,眼泪先一步落下来。
一滴,二滴。
一行。
“对不起。”白慈说,“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
听说眼泪又咸又涩,光看,庄申都觉得苦涩难耐。
这是她念念不忘六年的人。
是她放在心尖珍爱的人。
是无论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的人。连白慈一直说小芷是她的孩子,她也信了。
那些甜言蜜语,温柔知心,那些欢愉激情,山盟海誓,此刻看来是多么可笑。
她曾为了和白慈再见雀跃不已,为了和白慈在一起感谢上苍。
她也曾觉得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此生无憾。
庄申闭上眼又睁开,像是为了最后的确认,让自己死心。
她问:“当年警察找我问话是因为你?”
白慈说:“我不知道。”生怕庄申不信,她强调,“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