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都河源自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全长610公里,经过巴音布鲁克草原到中断流沙河,之后势如破竹一般冲出一条大路,直指开都河大峡谷,最后流入博斯腾湖。
要是没有开都河丰沛的淡水,博斯腾湖如今就是个咸水湖。
此时正值冬季,沿途一片枯黄。
海塞姆着重推荐了一下巴音布鲁克草原的夏季,彼时草长莺飞,天地苍茫,更有九曲十八弯映出九个落日,壮丽非常。“那时你才能深刻感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盛景。”说起安西地貌时的海塞姆充满真情实感,平日鲜见的情感流淌在字里行间,连司机都为此多看他几眼。
生于都市长于都市的庄申自然心生向往,白慈见她一脸渴望,不禁哼了一声。“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还是文明社会好。”她一向爱和人抬杠,今次回安西,抬杠对象成了海塞姆。她瞧不惯海塞姆凡事跟庄申有商有量,尤其是一个人说了开头,另一个人马上能领会过来。而她需要庄申给她详细解释。这种时候海塞姆似笑非笑。切,她就喜欢庄申跟她解释,别人解释她不要听。臭显摆有什么了不起。
海塞姆淡淡一笑,不反对也不赞成,丝毫不接白慈找茬的话。
一侧的开都河已经结冰,偶尔能见到大人带着孩子在冰上玩耍。车行之处逐渐偏僻,无线电里互相告诫,此处已进流沙河区域,行车谨慎,万勿大意。虽说低温已将路面冻住,意外却是无处不在。
“停车,停车,车陷到水里了,快来帮忙!”无线电里传来苏里唐的大呼小叫。
海塞姆轻蔑一笑,厌恶之情一闪而逝。
白净识和阿拉丁同车,没有下车观望。白慈、庄申和白芷随海塞姆跑去后面看热闹。
二大一小清一色戴着带毛的帽子盖住耳朵,头巾遮住脸,加上墨镜,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苏里唐和保镖已经从车里爬出来。前头的车顺利通过结冰的河面,后头的车也没意外,只有他的车见鬼似的陷入河里。结冰的河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融化成水,车轮陷进水下的泥沙里。
苏里唐恼火。
“刚才这车只陷了小半个轮胎,这会儿大半个下去了。太特么邪门了。”他一眼看到三个包得密不透风,活脱脱恐怖分子似的女人,心里更火,大声说。“是不是有女人在晦气啊。倒霉。女人就是扫把星。”
“有女人就晦气,你是你爸用屁眼生的?回去跟你老娘讲,她是扫把星转世把你生下来。什么玩意。傻x!”白慈不甘示弱,当即回骂过去。
“海塞姆,管好你的女人。男人讲话,女人插什么嘴。”
海塞姆只是微微笑。
庄申对白芷说:“上次你不是问我什么叫直男癌吗?这就是了。像这种病入膏肓的,压根没法治,我们不理她。让妈妈也别理她。”说完拉着白慈的手,冲海塞姆喊了一句,“我去看看地形。”
苏里唐呸一声:“看看地形,看个屁,你以为你是风水师啊,什么都懂,看地形。”
“小芷,阿慈,你们走慢点,注意脚下的感觉。”庄申不理她,一左一右,慢慢往河边走。
走到河滩边,就听白芷“啊”的一声惊呼,牵着她的手往下一扯,庄申一惊,把人整个抱起来。一眨眼功夫,白芷的鞋边已沾上潮湿的泥沙。
“是流沙。”庄申高喊,“海塞姆,这里有流沙。车子应该陷入的就是流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