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次不问了,直接给了温山眠解决方案。
视力已经完全消失,变成漆黑一片。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脑为了让身体适应,反而会让触觉和听觉变得灵敏。
温山眠感觉牵住自己的那只手,回想起离开越川时,他也是这么被牵着的。
牵手这件事,在爱人可以做的事情中,或许算最不亲密的了。
但也许是视力消失的缘故,这样不亲密的事,眼下竟让温山眠感觉两个人的心靠得很近。
于是道:“有您在,不怕的。”
旋即当真开始试着调整自己,并且全身心地信任先生,没有出现因为失去视力而焦虑,甚至操之过急的情况。
相反,温山眠走得几乎同正常时无异。
这一方面是秦倦的引导,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他自己在努力协调。
只要先生敢往前牵,他便敢走。
偶尔速度加快,温山眠甚至敢跟跑,全程没有任何问题。
又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温山眠问:“您说,这些泥土,以前会不会是钢铁呢?”
前边的秦倦扬眉:“你和钢铁过不去了是吧?”
“不是。”温山眠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东西在试图缠绕住他,这一路都是如此,他熟练地避开,必要时便挥刀去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梦境。”
“梦境里,这里原本就全是钢铁。”
包括他刚刚踩下时,内心也总有一种意识,让他认为他所踩的东西是钢铁。
可先生却不断告诉他,那些都是泥土。
自己的意识同外界的认知交错,温山眠当然知道先生给他的信息大概率才是真实的,可他脑海中却总放不下那钢铁的质感。
“黑蝎座的泥土是会发热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泥土。”温山眠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想碰一碰被先生拿走的湛蓝崖花。
他在虚空中找不到位置,倒是那崖花亲他的很,竟然直接从花盆中探出脑袋来碰温山眠的手。
“它今天比平时都要开心呢。”温山眠被蹭后笑道:“所以这里对它来说真的是故乡一样的存在吗?它也可以像那鼠一样,一直再生?”
秦倦说:“或许。”
“但是血族为什么会创造出这样一个能无限再生的岛屿呢?”温山眠好奇道。
“又能再生,又可以供给人生活,而且还试图带着这些岛屿一起冲向颠倒世界--虽然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们口中的那扇门在哪里。”
但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位血族其实还挺好心的。”
温山眠想。
就连这成片的紫罗兰之花,寓意都那么美好。
就是不知道,倘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制造出这一切的血族,又怎么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