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与我……血脉相连?”
李令颐后知后觉她并未猜到这等地步,一时张皇,
“公主,你听错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未理会这苍白的辩解,只急声追问,
“我曾猜想,陛下当年与孟先生有一段情缘如今依您所言他当年辞官归乡,八成是与我有关?”
李令颐艰难颔首,
“是有一点,但也不完全相关。他辞官时,并不知道陛下她已怀有身孕。”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她脑海中只反复叫嚣着这四个大字,彷徨着离席出门,独留李令颐一人在书院中,望着她的背影长叹。
记忆闪回当年,书案之上静静躺着孟元秋称病乞身(1)的上书。
姜梧读完后,将纸揉作一团,一双凤眸中写满疯狂与不舍,
“令颐,这是我们的孩子”
而后语气变得异常坚定柔和,似下定了一个誓不回头的决心,
“这是我们的孩子。”
李令颐知道,第一个“我们”,是指她与孟元秋。
第二个“我们”,是指她与自己。
她们便守着这个秘密,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见她出生,见她长大,见她独当一面。
云怀月回府后,便刻意避开众人,寻了处清静角落的屋顶吹风,奢望着深秋寒风将她头脑中的一团乱麻吹开些。
本以为无人知晓,却见温琢冷不丁地出现在自己身旁,掀起衣袍,与她一同坐在房梁上,远望着朝虞城中的万家灯火。
“公主最近为何总是闷闷不乐,且不愿与臣言说?”
她无暇去想一些委婉措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道,
“若我并非公主,该如何是好?”
“何为公主?”
她见他反问,下意识答道,
“天子之女。”
他望着她,温柔一笑,
“于情,你心系社稷,兼善天下,于理,陛下已是九五至尊,当今天子。所以你理所应当是公主。”
他答得巧妙,并未提及先帝,于是她试探问道,
“你竟知道?”
“自你从宫中归来那日,谈及你与陛下之事,臣心中便有所猜测。”
他略微颔首,面色变得凝重,
“臣跟随老师十余载,与他朝夕相处,总能察觉他有一些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只是无论老师隐藏还是吐露,臣都会尊重他的选择,所以不曾过问。如今你告知臣的,与臣自己看见的,拼凑起来,也能得一个完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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