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它,
捏碎。
不过,找到前,他得先停止下落。
陆星沉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也不同于上一次摔下悬崖,他现在有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忆像是被什么更深处涌出来的东西覆盖,覆盖的东西,叫本性。
在本性的指引下,他觉得应该能飞,应该有一对翅膀才对。
华美的,金灿灿的那种。
所以,我的翅膀呢?
没有思考出自己翅膀哪去了的陆星沉停止了下坠的趋势。
有只手抓住了他。
是方令斐。
这个名字明明瞬间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陆星沉思维里却似乎仍旧带了点疑惑的混沌。
直到他给方令斐的名字后面加了个储备粮,才觉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
方令斐身体攀爬在榕树的枝干上,他爬了好几层楼,终于找了榕树枝干靠近大楼的楼层。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上去添乱,直到看到陆星沉落了下来,才忍不住。
这个场景总会让他想起那个夜晚,悬崖半腰的树上。
那一次他眼睁睁看着陆星沉落下去,无能为力,这一次,他不愿意再这样。
他曾经因为自己的无力看着陆星沉一个人从学生时代的寝室楼下离开,也曾因为无力目睹陆星沉因为保护他被恶鬼袭击,坠落悬崖,还曾因为无力被陆星沉放在大楼上,只为了让他躲避危险。
他憎恨无力。
所以在看到陆星沉坠落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或许帮不上什么忙,或许在攀爬树干的中途就会踩滑摔下去,他还是艰难地,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头发散乱,还蹭了枝干上的泥巴,衣服是余多变出来的道袍,搭配着攀爬的时候露出来的西裤,不伦不类且又狼狈。
然后狼狈的方令斐抓住了一只陆星沉。
这个人就那么意外地从天而降。
陆星沉意识里给他打上可以相信的人和储备粮两个标签,并没有用力,却轻轻松松翻上了树干。
他心念一动,指甲伸长寸许。
然后操着这么长能练九阴白骨爪的指甲,陆星沉在树枝上轻轻一划,一根大腿粗的树枝无声断裂。
陆星沉又像这样划断了好几根树枝,到第六根的时候,方令斐抓住了他的手,疑惑地问:“怎么了?你现在状态好像不太对——”
他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对上了陆星沉眼里燃烧的金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