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子桑经历得太多。
“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吉佰就太不值了,他就想着你好好的。”
白允沫又亲亲揉过子桑的手,那双手已经有些发僵,因着太用力,几乎在衣料上抓出洞来。
再又令了旁边的福安接过吉佰的身子,抬开到边上去不要再让子桑见,抬头与自家师父说:“您先回罢。”
白衣老者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先走了。
子桑就如此这般呆呆地靠在白允沫肩上,任她哄着,任她帮自个儿揉着手。
闻着她身上略有些药草加些散香胭脂的味儿,不想睁开眼睛:“允沫,这是梦罢。”
如果是梦的话,从哪里开始呢,就从制衣局那里开始,便不应该把吉佰认到身边的。
不不不,或者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的。
忍不了啊。
怎么能一个好友都没有呢,既然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几个,再见时怎能装作不认得,怎能不对他好。
“子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以后你要一直睁大眼睛看住身边那些坏人,才不会像吉佰这样。”
白允沫把子桑再拢紧一些。
知道你喜爱做梦,可还是要告诉你,得睁开来好好看着这世道才能活好的。
睁眼,眼前是长夜虚空,云海惨月渗然的白。
第三十一章总得有报应的
再睁眼时,入目的还是头顶丝织彩绘的绣帐,被面软软的,手侧亦是暖暖的。
“醒来了?”
耳熟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子桑微是垂下眼,看着侧卧在自己怀里,手揽着她腰的人。
白允沫青丝轻散,身上只穿着层白色的丝绸单衣,大半身子罩在被中。
“我叫福安去医事局给我告了声,说得留下来看护殿下,今日就陪着你。”白允沫想着要坐起来替子桑更衣的,背上一紧又倒回了原处。
子桑就这样紧紧抱着白允沫,再闭了会眼,也不说话。
一夜寒梦,睁眼看着天光入得围帐便知吉佰确实是没了的,她要再缓缓。
福安一直在旁边守着,听见动静便哑着嗓子说:“王上亦是知道了奉贤殿昨夜的毒杀之事,说殿下受惊,今日便不必去早朝。”
这个时辰早朝也怕是来不及了,子桑面上浮起一股无力的笑。
放在往常,吉佰早便来拖着她,又是急又是嚷的。
挨再多揍都要把贪睡的世郡殿下赶起床,免得被人耻笑成无能的殿下。
白以沫枕在子桑胳膊里,手给她轻轻拍着胸口,又慢慢顺到脸上,给她暖着面儿说:“除了学医,我还学了个本事。”
子桑仍是恹恹地,随应了声嗯。
“就是学会了侍候人洗面更衣,梳发作髻。”
因着以前都是子桑照顾着她,自玄州猎口村一别后,她回到白氏便开始学着如何去照顾自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