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这儿送祭品了,早就不收了,没商量,快走快走。”门里的那位也把门开到一半,狐假虎威道。
男孩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又喜悦又疑心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怪物不高兴了:“您说的是真的吗?”
门里那位照本宣科:“上面下来的规定,禁止被人供奉的野兽怪物收活祭品。活祭只能献给更上头的人,恶魔之类的……等等,你先别走。”
男孩后撤的脚步立即停住了,看起来就像只惶惶的鹌鹑:“我、我没有要走,主人。”
“你手上的东西很好看,而且是成套的,穿得也很漂亮。”门里孩子笑着露出尖利的虎牙,通透的眼睛里发出片刻的贪婪和渴望。
他的语调变得温柔缓慢,似乎灌注着诱惑的魔力。
“我说,你想不想衣食无忧?来做个交换吧,我的孩子。”
5
蛇人没有换到想要的东西,倒不是因为没有人喜欢他的杯垫,而是因为早市压根没开,街上也没见到什么人。
“他们今天好像在办什么祭祀。”蛇人推开家门,边低头换鞋边说到。
他已经有些习惯以人的形态和祭品一起生活了。蛇人本性就是随和的、很容易适应别人的,只是骇人的外形和毒汁让人们对他退避三舍。
男孩会使劲浑身解数给他规律的生活带来活力,讲故事或者唱歌,惹事和冒犯也是常有的。但蛇人推测这些恐怕是人类示好的手段,于是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
今天的屋子尤为安静,蛇人有点不习惯,如同之前不习惯男孩的咋咋呼呼。
“家里有过这套餐具过吗?”蛇人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就像之前的几百年一样,狭小的房子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有些不舒服,他兀自走进厨房,面对架子上规整的银质杯盘陷入苦想。“我没见过这套呀。”他又跟了一句,依旧没有人回应。
蛇人这才意识到男孩可能是逃跑了,趁他下山的时候。
如影随形了几个月的麻烦竟然以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被解决了,蛇人怅然若失,并不觉得愉悦。
“为什么要偷偷跑呢?”蛇人扁扁嘴,青灰的眉毛耷拉下来,甚至萌生了一些后知后觉的难过,“我从来就没有阻拦过他呀。”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开始着手给男孩勾的针织,终于确信自己对男孩的离开是惋惜的。
不过人类的想法是很难懂的,他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打算去拿些果子吃。
回过头,发现男孩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靠着门框看他。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蛇人瞳孔缩紧,发现了比突然出现的餐具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男孩上身赤裸,脖子上挂着层层叠叠的珍珠,下身只围着一块白布,也借由珍珠串儿的力量架在胯骨上。他比白天的金发男孩身材结实些,把白布和珠串撑得更加挺拔饱满,甜品似的易碎感被野性美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