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那么多一眼惊艳的心动呢,换而言之,那种心动真的长久么?
她不知晓,她只知道,
“它骗你一次,两次,总有会骗不到你的时候,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你猛地发现了,便会由衷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少女背着手,又轻轻捂着唇笑着,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世界奥秘,多了些这个年纪特有的娇俏可爱,“原来如此啊——”
那时见到郁策眼底的紧张、郁闷和烦躁不安,像是生怕自己心尖上的宝贝被人横刀夺爱般,她便大约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并非只有心头欢喜的一动,而是还有……嫉妒,恼火,大发雷霆,说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知理智为何物的胡话,还会黯然神伤,委屈难过,埋怨那个人为什么眼睛不只看向自己。
再心如明镜、正直如竹的人,也会产生想要独占对方的“邪恶”念头。
只是被偏爱的那个人,往往很迟才发现。
傻表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可千万不要等到失去再追悔莫及啊。
第60章明月
(六十)
回到瑶亭水榭时,天色已晚,月上树梢,整座嵘云山都静悄悄的。
沈檀漆在门外徘徊良久,分明是自己的住处,却不敢敲门。
白日里林檀玖的话还盘旋在脑海,她的话和系统的警告像天使和恶魔在脑子里打架。
他已经什么都想清楚了。
其实不用系统提醒,沈檀漆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干什么,只是他生性犹豫,谨慎逃避,便将事情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后天就是宗门大比,也是他要离开这里的日子。
有些话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来不及说了。
他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刚要敲门。
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郁策身上披着件薄薄的素色外衣,眸光沉静,落在沈檀漆的面上,似乎还在为沈檀漆抛下自己同别人练剑的事心存芥蒂。
对上这双眼,沈檀漆呼吸微滞,忽然什么都不敢说了。
见他不开口,郁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两个小崽抱着三蛋在被窝睡得正熟,很快便收回目光,把身上外衣系好襟扣,低低道:“出去走走?”
两人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对方有话要说,便一齐走在山间小路上。
嵘云宗的后山紧邻着血寞崖,沈檀漆走着走着,才发现居然是朝着血寞崖的方向走的。
当初他被晏宁从这里推下去,再过两日,他也要从这里被郁策一剑穿心,掉下血寞崖,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