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使了个眼色给那妇人。
那妇人错愕半响,连忙点头,讪讪一笑,“咱们村从来也没来过您这么大的贵客,这不王家婶子便把我叫来了,就为了更好地款待您。您要是不乐得见我,我这就走,呵呵。”
说完,那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风一般溜走了。
其实亦萱晓得这妇人定是父亲找来服侍王丽盈母女的,王丽盈怀了身孕,他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做事的。
只是,上一世王丽盈带回府的心腹习兰可不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微微蹙了蹙眉,亦萱并没有多想,总之不管王丽盈耍什么阴谋诡计,她都不会让她如愿的。
王丽盈热心地安排亦萱坐下,随后便拽着赵亦柔去厨房帮忙,忙活了一阵子,终于将饭菜都端了上来,还有一大盘桂花糕。
赵亦柔也不情不愿地从屋子里拿出了自己绣的帕子和香包。
亦萱等她们都忙完了,才终于施施然地站起了身,对着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王丽盈道:“丽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王丽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神色戒备,但还是撑起温和的笑容,问道,“元娘想问什么?”
赵亦柔仍旧一脸愤恨地望着亦萱,暗道她定是故意的。
亦萱笑笑,从怀里掏出昨日捡到的帕子,递到王丽盈面前,一挑眉,“我想问一问丽姨,这帕子可是你的?”
王丽盈的视线不期落到那帕子上,当即心神一震,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失措道:“怎,怎么会在你这儿?”
赵亦柔也脱口道:“这明明是娘给爹爹的!是,是你偷来的!”
亦萱好笑极了,“我偷来的?我怎么偷?”
又将目光对准王丽盈,毫不留情道:“丽姨,看来你要好好教一下你的女儿,什么叫做偷?你最清楚这个字了不是么?偷别人的夫君,想必很刺激吧?”
“你!”王丽盈再也绷不住了,脸色霍然惨白,瞪着亦萱说不出话来。
亦萱便笑,“但我知道丽姨肯定厌倦了偷人的滋味,你想必很想进府,很想光明正大和我爹在一起吧?可是很抱歉哦,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
王丽盈的脸色又转为铁青,望着亦萱的眼眸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愤恨。
亦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抬手一指赵亦柔,“还有,你以为和我爹有个女儿就可以牵制我爹吗?若我们不承认,谁有证据证明这个野种就是我爹的女儿?”
“你才是野种!”赵亦柔尖声失叫,俨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亦萱根本不理会她,冰冷的眼神直直射向王丽盈,继续道:“或许你可以说你肚子里的这个一定是我爹的孩子,对吧?”
满意地看到王丽盈陡然色变的脸,她抿唇一笑,眸光冰冷,语声冷然,“其实我也不想做的太绝,我爹一直缺个儿子,你这一胎若是个男孩,那我可以让他认祖归宗。不过……你得死,只有你死了我和我娘才能放心。若是你不敢,你不想死,那么,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出现在我爹面前。否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亦萱的眼神太过狠毒,王丽盈忙捂着自己的肚子,瞪大眼睛匆匆往后退去,差点要栽倒在地上。
这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这简直,简直就是个魔鬼!
亦萱看着王丽盈惨白地毫无一丝血色的脸,给她最后一击,“这就是我的立场,你别妄想讨好我!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这帕子,又以为我怎么知道你有了身孕?这些不过也是我爹的意思罢了。”
说完,再不理王丽盈摇摇欲坠的身子,转身毫不留情地出了屋子。
“娘,娘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赵亦柔尖锐的哭喊,亦萱嘴角沁出一抹冷意,冰寒蚀骨。
亦萱出了院子,赵忠正在院子外等她,眸光复杂。
“你都听到了?”她扬唇,那笑容带着苦涩和讽刺。
赵忠不说话,只看着她,表示默认。
亦萱便轻笑了一声,瞥开视线,毫不在乎地往前走去。
一会儿,却传来一阵幽幽的语声,夹着秋风,缓缓飘入耳中。
“你若是要告诉父亲,我不会怨恨你,我敢作敢当。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每当你陪着父亲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有个女子,她正守着孤寂的屋子,冰冷的饭菜,等着她的夫君回家。”
赵忠怔然失语。
突然,阴沉沉的天空划过几道闪电,随后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女孩清丽的背影在模糊的秋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赵忠心头一震,看了看院子,终究是撑起伞大踏步地朝前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