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把对荣卿的恨意全部扔砸在她的身上,让她堕落,让她像个奴隶一样,永远暗无天日地匍匐在她的脚边。
她并不想清醒,清醒之后的阵痛时时刻刻刺激着她的神经。
而秦秀娥,如果不是因为像宋文卿,她也会像拉宋省臣下水一样,以金钱刺激、诱惑着这位新任知府,直到他彻底沦为王府的奴隶。
但是最终她没有。事实是,因为宋文卿给予的温情,已经让她对于这种麻木的生活感到痛苦。
她想要结束,想要离开,她曾经替任荣卿官职的事被查也无所谓,以欺君之罪被砍头也无所谓。
她已经受够了。
她怀着这种想法放任这一切,欲加之罪罢了,王爷只是需要一个由头。
而正当她以为终于能获得解脱的时候,宋文卿却替她去王府认罪了。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绝不是。
但是她偏偏就是去了。
仓皇的脚步声打断了鹤生杂乱的思绪。
鹤生猩红着眼抬头望去,只见世子拉着宋文卿的手腕从外面闯进来。
世子似乎在说些什么,嘴巴极快地一张一阖,眉头拧得极深,但是她的耳腔已经被心跳的巨响所侵占,让她听不见任何多余的声音。
她第一次在世子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情。似乎在指责他爹太过分,似乎在指责宋文卿太傻,又似乎在指责她太冷血。
他因为她的无动于衷变得更加生气,他快步上前,在手掌几乎要伸过来抓住她的肩膀的时候,她一下将其用手杖顶开数丈。
咳、师、师父世子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宋文卿见状,没有退却,而是突然十分急切地靠近她。
宋文卿跑过来。她的靠近让她心底紧绷的弦突然断裂。
滚!她嘶吼道,抓起脚边的凳子,用力扔了过去。
凳子砸碎在她旁边的柱子上,她愣在原地,万分惊恐,不,应该是惊惧,看着她,又是用那种悲伤至极的眼神。
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并没有让她的心脏的负荷减小,反而让她更加压抑窒息。
滚!都给我滚!!
她犹如癫狂,像濒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用尽全身力气。
世子吓得退了两步,拉起宋文卿的手连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