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贺勘站在那儿许久,直到整间书房弥漫上黑暗。
敞开的窗缝吹进风来,卷着桌面上的纸张吹落,地上到处都是。
兴安进来时吓了一跳,因为平时贺勘很是在意文志的整理,不会弄成这样乱。
“公子?”他叫了声,随后蹲下身去,一张张的把地上的纸捡起。
贺勘眼皮动了动,回过神来,木木的回到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只觉额头疼得厉害,于是抬手揉着。
兴安把捡起的纸放上桌案,然后点了灯,整间书房明亮起来。
“公子今日回储安院吗?”兴安问,然后想将那摞纸张顺理清楚,便拿着一张张的对照。
不出所料,贺勘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摞文志,眼睛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兴安头疼,这些文志他根本理不清,哪怕一张张的铺开对比,仍然找不出头尾。
“若是她,应当整理得很快。”不期然,贺勘清淡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兴安没听清楚,问了声:“公子你说谁?”
贺勘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一叹。
想起孟元元走的时候,他说的最后那句话,她可以留下来。那么她能听进去吗?会留下吗?
家仆端着铜盆进来,放在墙角的盆架上。盆中盛着热水,热气袅袅。
见状,兴安正好放下纸张,说去外面提水壶,反正这些文志他是没有办法的。
他放下手里活计,快步到了院子,从家仆手中接过凉水壶,然后自己提着回到书房中。刚到了内间外,只听到里面哐当一声。
兴安赶紧进了内间,一看地上的铜盆还在翻滚,撒了满地的水,地砖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而他那位向来矜贵的公子,此时呆站在墙角处,衣袍湿了大半……
兴安脑袋嗡的一声,用脚趾头也能想出刚才发生了什么。贺勘去盆架前洗手,手伸进铜盆中还没有兑好的热水里。
“公子,你没事罢?这是热水啊。”兴安放下凉水壶,几步到了贺勘身边,随后看见了人端在腰前的左手,已经开始发红。
这洗手前就没看见水冒气吗?还往里伸?他赶紧吆喝着外面的家仆,请郎中,拿药膏。
安静的书房,此时诡异的热闹了起来。
贺勘低头看眼火辣辣的手,似乎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做什么都不顺,丢了魂儿一样。
。
相比于清湖那边书房的“热闹”,轻云苑就宁静许多。
孟元元将婆子丫鬟打发出去,自己拉着秦淑慧说话。贺勘那边说清了,现在也该同小姑说清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