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床乐园到了周末总是特别忙,顾客从早到晚不间断地来。kenkanshu
沈庭未没有固定负责的区域,哪里忙就去哪里顶上,一天下来也不轻松。
刚帮着滑草区的同事把几个笨重的橡皮艇搬上去,还没等他喘口气,听到另一个同事在下面叫他。
他应了声“来了”,把还没拧开的水又放回去,走过去问:“怎么了?”
“哥,你快帮我顶一下,这些小孩儿非要看表演。”
沈庭未下意识想拒绝,他工作之余看过同事在蹦床上做极限表演,跑墙一类的高难度技术活且不说他不怎么会,就算他会,凭借他现在这副身体状况也不太合适做这些激烈的运动。
男生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胳膊,面色尴尬,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前段时间不是割了那啥嘛,还没拆线呢。你之前不是跟陈哥培训过几天吗?你给他们随便蹦两下糊弄一下就行。”
沈庭未心中有所犹豫,但同事们平时待他都不错,说不出个正当理由又不肯帮忙实在过意不去。
纠结许久,只好点了头,说行。
沈庭未平时很少到蹦床上来,查出怀孕后就更少了。此刻两边坐了几个八九岁的小朋友,都捧着脸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他不免有些紧张,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刚过来的时候跟着蹦床馆外聘的专业老师学习了几天,沈庭未仔细回忆着老师讲解过的要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最远的蹦床上。
他闭上眼睛,听到旁边有小朋友很激动地喊“要飞了要飞了”,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紧张的心情跟着松懈下来,在小朋友期待的呼喊中往前跑了两步。
都说跳蹦床解压,沈庭未踩上软乎乎的弹力床才真正意识到果真如此。
双脚着落的力道越重,身体弹得越高,随着自身起伏时而失重的感觉比想象里有趣的多,短暂的头脑空白让他慢慢开始忘记最近生活里的烦恼,甚至最后弹在高空时他尝试着用学习过的方法在空中做了一次屈体空翻。
结果可想而知,初次尝试非常失败。
他下坠那一刻心想自己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滑稽,但小朋友们笑得很开心,他也觉得挺高兴的。
跌回弹床上时他下意识护住了肚子,侧身用肩膀抵住弹床撑了一下身体,因惯性再次弹起的时候他翻了个身用脊背着落,但尽管如此还是感觉小腹不太明显地抽痛了一下。
蹦床的弹力慢慢变小,他轻轻按了按小腹,没有很痛了。
“沈庭未!”前台的女孩在蹦床下喊了他一声。
他被几个小朋友从弹床上拽起来,在小朋友盲目且夸张的吹捧下应着:“来了。”
“不是我找你。”女孩往门口指了指,“外面有人找你,一个帅哥!”
沈庭未闻言诧异地望过去,是……连诀。
连诀西装革履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身上单调的颜色混在充满活力的色彩中格格不入,显得矜贵而冷清。因为距离远,他看过来时略眯着眼,眼神却是与身形不符的懒散,他这副神情让沈庭未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天在他的厨房……
沈庭未耳根滚烫,又觉得心慌,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他怎么来了,是……因为孩子吗?他相信了吗?
沈庭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心神不宁地站稳了,往蹦床外走。
几步台阶下了一半,沈庭未的小腹又是一痛,这次的痛感比刚才强烈了一些,但也没有到走不了路的程度。或许是慌张大于疼痛,他脸色不太好看,忍不住扶着护栏站了一会儿,按住小腹缓了足有两分钟,待这阵痉挛般的坠痛过去才继续下楼。
连诀来了很久,目睹了他拖着橡皮艇爬上爬下好几趟,也看到了他在蹦床上的‘精彩’表演。
因此,沈庭未这会儿的动作就显得刻意至极,连诀决定收回先前对他演技的夸奖。
沈庭未的鼻尖还涔着薄汗,脸也微微泛红,走到面前连诀才发现他似乎比一个月前更瘦,黑色的卫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
沈庭未站在连诀面前有些不自然。
他可能很热,小动作不断,先是抬手蹭掉鬓边滴下来的汗,又把衣袖拉高,连诀注意到他不足一握的手腕,才肯定下来,他确实比之前要瘦一些。
沈庭未看着连诀:“连先生,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