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万贺呈也怕听到答案。
他们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裴小拾不知道,但他知道变的不是自己,因为他很明确自己对万贺呈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唯一变的只可能是万贺呈,裴小拾有过幻想,有没有那么千分之一的可能万贺呈还爱他。
但他现在已经无所谓这些了,万贺呈不爱他又如何,只要能留在万贺呈身边,他就还能活下去。
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裴小拾看着万贺呈,说不出话。
鼻腔里还留有万贺呈的味道,一直通到他的血管,像镇定剂又像止痛药。
万贺呈把裴小拾从沙发上拉起来,要他回房间睡觉。
裴小拾却挨过来跟他说话,问自己刚才有没有让他舒服。
万贺呈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帮他把嘴角残留的痕迹擦掉,问他:“所以你现在想跟我发展这种关系?”
裴小拾眨眨眼不回答。
万贺呈说:“不想跟我谈恋爱了?”
裴小拾这才开口:“不谈恋爱了。”
万贺呈不是不知道裴小拾真正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裴小拾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万贺呈说:“我们没必要这样。”
裴小拾转身回避他的话题:“不说啦,我困了先回房啦,晚安。”
万贺呈一个人在客厅把刚才那小半杯酒喝掉了。
几年前他提分手,不是为了看裴小拾变成现在这样。
跟裴小拾分手后他没再考虑过别人,因为他一直是一个人这么走过来的,所以往后的日子也不介意独身没有伴侣。
爱情这东西,太感性不理智,因为一瞬间多巴胺分泌带来的错觉就把全部的自己交出去,说这是爱情,说要一生一世,万贺呈觉得荒唐。
一定有人能真心拥有爱,也一定有人能真心去爱别人,但万贺呈不认为是自己。
至少在遇见裴小拾之前,他没想过爱情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可能性。
后来是裴小拾闯进他的生活,把整颗的心都掏出来给他,要他别再一个人了。
那一年他创业失败,裴小拾从市中心的豪宅跑出来跟着他租住在远郊破旧的居民楼,回南天室内阴暗又潮湿,晚上他们抱着睡觉,天花板脱落的墙皮掉在他们中间,那时候他几乎觉得那房子里的阴霾会永远跟随他们。
可裴小拾总是那么勇敢,裴小拾说自己一点儿都不怕,又说爱他,于是后来他也说了爱。
过去他觉得只是因为裴小拾想听,他才说,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他早该知道,他说过的那些“我爱你”不是因为裴小拾想听,而是他自己想说,所以也曾句句都作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