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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2页）

&ldo;少爷爱吃这道菜，因为油星少，其实我也会做，就是麻烦。&rdo;

傅侗文一挑眉：&ldo;少爷的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让我和少奶还怎么话家常？&rdo;

……万安窘。

众人笑。

傅侗文用餐多年如一，筷子动不了几回就搁到碗边，徒手剥莲子吃。傅侗文喜好吃小坚果，也是因为饭吃的少，聊以充饥。沈奚每每看他吃饭，都能想起他昔日的话：衣不过适体，食不过充饥，孜孜营求，徒劳思虑。

&ldo;看我做什么？&rdo;傅侗文笑着，把一颗莲子塞入她齿间。

她摇摇头，说女人喜欢男人，最后大多喜欢出了母爱，估摸就是她这种心境。

饭后，万安泡了茶。

这一盏茶后，众人就要动身赶路了。

傅侗文吩咐人把书房的帘子卷起来，独自靠着门边框，喝茶，赏雪。

沈奚知道他是有不舍之情的，瞧了好几回落地钟，待到不能再拖了，才提醒他：&ldo;你不是怕赶上欢送的队伍，想早些去正阳门吗？&rdo;

傅侗文掉头，进了屋。他皮鞋上有雪，在地上印了一排脚印。

&ldo;最后一口茶，留给你的。&rdo;他将茶盏凑到她唇边。

&ldo;这也要分。&rdo;

她就着杯口喝完，也没想透这茶里门道。

他笑，静了会，才为她解了惑：&ldo;今夕复何夕，共此雪间茶。&rdo;

第67章第六十五章浩浩旧山河（5）

一盏茶后，沈奚和他并肩而行，走出傅侗文的院子。

傅家下人们都遣散了，各院也都荒废着，自然不像过去有人扫雪。夹道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皮鞋踩上去，雪塌陷下去，厚得不见黄土。

高墙相隔，北京城内是年关前的喜庆，这里是凋败后的冷清。

待到正门外，他们等汽车。

傅侗文闲来无事，拂去石墩上的雪，拍拍它，仿佛在说：老伙计，再会了。

&ldo;央央自从跟了我，就从未见三哥风光的时候，&rdo;他低声道，摘下黑色的羊皮手套，在掌心轻敲着，&ldo;可惜了。&rdo;

&ldo;可惜什么？&rdo;她轻声道，&ldo;可惜我没见你最风流的时候吗？苏磬对我说，往日的你和四爷是&lso;王孙走马长楸陌，贪迷恋、少年游&rso;。光听着，就晓得你少年得意时了。&rdo;

傅侗文一笑。

&ldo;你笑什么？我背错了？&rdo;她不精于诗词歌赋，被他一笑，难免惴惴。

傅侗文摇头：&ldo;没错，只是想到了另一句，也是同一位诗人所作。&rdo;

&ldo;什么？&rdo;

&ldo;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rdo;他缓慢道，&ldo;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rdo;

同一位诗人做了这两首词，恰合了一位王孙公子的前后半生。

世家湮灭，人去楼空，不似少年时。

也恰合了他的心境。

原先的傅家，门外常年候着三四辆黄包车，少爷、小姐们出行频繁了尚且不够。如今是一辆未见，大门外空空如也。汽车到时，一辆空着的黄包车也正巧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