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否恕尽欢无罪?”
“呵呵,自然,说吧。”
“父皇不公!”
皇帝眉毛一挑,“哦?你是说,是朕逼走了他?”
“父皇如此英明,又怎会不知哥哥这些年所受的苦难?您和母妃都不喜欢他,他幼时养在宫外,本就没有父母关爱,回宫后你们也不曾爱护他。他回宫时只有十岁,宫里的人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你们不在意他,奴才便敢对他造次,这些父皇不知吗?”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
“这些便算了,哥哥心志要强也挺过来了,他不争不抢却连想为父母尽孝都做不到,直到褚大哥的出现,我眼见着哥哥有了笑容,眼里也有了光彩。父皇觉得褚大哥动机不纯,又觉男子之事有违纲常,可是,可是他是可以将哥哥生命点燃之人,难道,父皇真想让哥哥行尸走肉般地过一辈子?”
“看来你对父皇不公之事,芥蒂已久了。”
“父皇,尽欢只是心疼哥哥,他与我不一样,我受尽父皇与母妃的宠爱,甚至几个哥哥姐姐都待我很好。所以,哪怕是一点,一丁点,父皇将对我的宠爱分给他一丁点,可以吗?”
皇帝摸摸尽欢的头,“他有你这个妹妹,是他的福分。自打你大皇兄没了,朕曾起过秘密立褚之心,并且也拟了密旨。”
这本是尽欢听不得的国事,可皇帝眼下提出来,尽欢直觉是与奚羽相关的。
“去,匾额后的锦盒拿出来,后面有扶梯,当心点。”
尽欢爬上去后拿下锦盒,皇帝打开将密旨展开在桌案上,尽欢瞪圆了眼睛,“父皇?”
密旨上最后写着,传位于九子奚羽,尽欢看了又看才敢相信,皇帝捏捏她的脸,“傻丫头,没想到吗?”
皇帝提笔蘸了朱砂,在密旨上画了一整条斜线,尽欢一急想要去阻拦可为时已晚,密旨已经作废。
“朕,还是高看他了,为了个男人,哎,不成气候。”
尽欢愣愣地看着那密旨,心里有些发凉,难道统治者,便一定要断情绝爱吗?
“在这份密旨之前,朕曾想传位于你二哥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大皇兄下手。也是,他若不动手,这位置也轮不到他。”
“可是父皇,能确定是二哥吗?我觉着二哥不是那般狠心的人。”
“若是他,他残害手足毫无良善,若不是他,被人陷害至此,竟无力为自己辩白,左右是难堪大任。”
尽欢此刻才明白,帝王者于人,是要跳脱在外,俯视众生的。都是自己的孩子,任其争斗,再从中抉择胜利者。
“在那之后,便唯有赫儿和你哥哥,若传位于赫儿,恐怕你们兄妹几个都难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