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市集中挤过,才行了几步,少年便顿住了步伐,乔芷本就分了一份心神在他那儿,此时回头发问。
严淮朗歉意笑笑,小声道:“刚我提着这些东西换手,察觉怀里多了一本小册子……”
乔芷眼中爆出精光,立马强压下兴奋。
“噤声!这是咱们出来除采买以外的另一桩任务,别大惊小怪的。”
见她贼眉鼠眼强装镇定,少年老实垂首,掩去了眸中笑意。
只回想方才经过的拥挤路段,想了许久也找不到那个将册子塞进怀里的人,只能暗赞一声淮南人才济济了。
夜里,公主府明堂之上,外围人手撤去十丈外守着,不许有人接近。
堂内烛盏皆明,桌椅木案皆已全部挪走,只在正中横了一张三丈长的雕花屏风。屏风足有一人高,上面贴了一张长长的白绢。
白芍身躯挺得笔直,一手提袖,一手执笔悬空,正在一边念一边于绢上书写。
“以半月前荆湖两路叛乱消息传入京城为起始,第一日,朝堂闻讯,五路叛军集结,袭往京师。”
“第二日,天子惊吓抱病,微恙,朝堂诸君争执不下。
第三日,季相拍板谏言,使调往京师周边解流民之围的厢军改道,前往西境荆湖两路平叛。”
“第六日……”白芍径直写着,严淮朗上前接话。
少年摊开手中小册,翻开至标记的那页。
“暗巡情报交代,第六日,国舅奏请入宫,被陛下叱责一番后灰头土脸出了宫。”
白芍待他说完,继续道:“第八日,铜陵关破,北地异族入关,分三股势力南下。九日,京师暗巡接到消息,十日,黄旗驿马直入皇城……”
白芍写完了,屏风上后面几天的内容间留白空了不少。
“朝廷压下了铜陵关消息,第十一、十二日,陛下接连招国舅觑见,第十三日夜里,阁老星夜进宫,十四日凌晨,三公相令相召,令公主进京。”
严淮朗继续翻阅册子,缓缓道:“
公主踱步到屏风前,看着白芍依严淮朗所言,把空白一一补上,轻声问:“陛下第二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消息说是第十日,铜陵关破的驿报传入皇城时。”
“那这消息最早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白芍思考了一瞬,回道:“若是婢子未记错的话,情报记载最早是十四日凌晨,阁老下令诏殿下进京时当众说的。”
萧佑銮指尖点在屏风上,缓缓向后滑动,嘴里轻言斟酌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