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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没有。&rdo;他矢口否认，悄悄朝后挪了些许位置。

锦夜半掩着口，语气困惑：&ldo;可是我瞧你的怀里好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莫非是我眼花了?&rdo;话音未落，她深吸一口气，并指为手刀，直直往他身上探去。

阿楚轻松避过，一掌截住她的攻势，低声道：&ldo;大小姐，莫要再闹了。&rdo;

因着举动过大扯动了伤口，锦夜痛得呼吸都不稳，惨白着脸，勉强维持微笑：&ldo;必要时我可以同你在这里打一场。&rdo;

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阿楚终于妥协，咬牙道：&ldo;是一幅画像。&rdo;

又是画?

锦夜皱着眉：&ldo;谁的画像?&rdo;

阿楚不吭声，木头一般杵在原地。

锦夜冷冷道：&ldo;你不说也行，明儿个我便去那别业门口，让守卫瞅瞅死而复生的人是怎生模样。&rdo;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处处保护自己的安危，但是既然这个弱点被她掌握了，那么不拿来利用一下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果然，不到半刻，画轴就呈现在她眼前。

锦夜心满意足的接过，抬高手臂指尖一抖，那半人多高的卷轴就全部展开来，画上所绘的是个男子背影，姿态清雅孤傲，瞅不见面容，惟有如墨长发倾泻在身后。她细细看了一遍，忽而大惊，男子所处的庭院景色好生熟悉，竟同她前日晚上去过的那处噩梦之地如此相像……

心猛然一顿，锦夜拧着眉，厉声：&ldo;阿楚，你拿这个人的画像做什么!&rdo;

&ldo;不做什么。&rdo;轻飘飘的四个字。

锦夜五指渐渐收拢，冷笑一声：&ldo;那么毁了也不要紧。&rdo;她倒要看看，这画是不是真如他口里所说的这般无关紧要。

&ldo;就随大小姐的意思吧。&rdo;阿楚眼都不眨，看着原本华美的卷轴变为一团废纸，他素来温文尔雅的面容竟然莫名浮现快意，不过只是一瞬，又很快被微笑掩去：&ldo;夜露寒重，还望大小姐早些就寝。&rdo;语毕缓步离去，黑衣很快消失在房门后。

就……这样?

锦夜反倒愣住，手中攥着皱巴巴的画纸，盯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良久，才稍稍释怀，唇畔微勾，酝开耐人寻味的弧度

天色蒙蒙亮，鸡鸣刚过。

青石板铺成的街巷，各色衣着的小贩或挑扁担行色匆匆，或坐立一旁大声招揽客人，偶有插科打诨的，三三两两围拢在一起，放着货担子，大声嬉笑。

喧闹间，有马车平缓驰过，陈旧车厢搭着几匹老马，踢踏踢踏的绕过零散摊贩。赶车的中年男子一脸谨慎，四处张望后又转头同里头的人询问意见，大约是后者不想引起过多注意，马车兜了两圈后不紧不慢的停在街尾处的小茶馆外。

&ldo;小姐，到了。&rdo;车夫瞅了瞅车门外略显泥泞的小水坑，寻思片刻就曲着膝盖趴在地上，同时尽可能的压低身子，用自己的背好做对方下车时的塌垫。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停下手边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ldo;我记得说过让你低调处事。&rdo;略显恼怒的女子嗓音自里面传出，伴随着清脆的嗓调，浅粉色的罗裙先行漾出。

车夫惶恐，连连道歉：&ldo;怕污了宋小姐的鞋，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小姐莫要怪罪小人。&rdo;

&ldo;别跪着了，我没有怨你的意思。&rdo;宋汀月白葱手指攀着另一侧的车门，裙摆下的金丝百凤绣鞋毫不犹豫的踏在泥泞地面上。芙蓉玉面，娉婷娇媚，她站在那里，身姿纤细美好，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可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高和矜贵又恰到好处点出了其非富即贵的身份。

&ldo;这是谁家的闺女，仙女儿似的。&rdo;众人惊叹，眼神饱含赞赏之色。

市井之辈大多目光放肆，换了脾气火爆些的姑娘或许会当场气怒叫骂，可宋汀月却充耳不闻，从袖口里摸出碎银，交到车夫手里，轻声吩咐：&ldo;一个时辰后再来接我。&rdo;略微加快步子，她迈入面前简陋的茶舍里。

&ldo;姑、姑娘，喝什么?&rdo;跑堂的伙计眼睛都直了，活了几十年几乎未曾见到如此绝色美人儿，更何况，这美人看起来还是个鲜少机会能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

宋汀月望着窗外，淡淡道：&ldo;一杯凉茶。&rdo;

&ldo;还需要什么，我们这儿还有瓜果，还有上好的糕点甜品……&rdo;伙计谄笑着，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ldo;什么都不需要。&rdo;低沉的男子语调如天外来音，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介绍。

&ldo;这位爷儿，你是……&rdo;伙计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斯文青年，不明白怎么一瞬间功夫他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宋汀月笑了笑：&ldo;没事，他是同我一起的。&rdo;

伙计悻悻的走开，摸摸鼻子道：&ldo;二位慢聊，有什么吩咐再唤我。&rdo;

&ldo;小姐不该擅自离府，宋大人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rdo;男人按着自己的衣袖，细心为身前的人擦干净桌面。

&ldo;爹进宫了，晚膳前不会回来。&rdo;宋汀月不知不觉绞着手绢，盯着他的眼睛易发明亮：&ldo;楚律，我让你找的画呢，带来了没有?&rdo;

&ldo;对不住小姐。&rdo;男子不慌不忙找了椅子坐下，神色泰然的道：&ldo;本来随身携在身边，但半路上忽然就没了影，想必是让偷儿顺手牵羊取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