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楚律,我要生气了。&rdo;宋汀月拧着眉,娇声喝道:&ldo;我这么晚不睡可不是为了看你发愣的!&rdo;话音刚落,她就沉不住气了,扑上前一把夺了画,随即抿着唇得意的笑:&ldo;早晚还得给我。&rdo;
画卷被利落展开,上头描绘的一对男女依偎而立,好不郎情妾意,即便笔力看得出有所不同,倒也不影响意境。
&ldo;小姐,你该死心了。&rdo;楚律用力闭了闭眼。
宋汀月睁大眼,那本来白皙的面容愈来愈红,到最后那本来的美貌容颜竟也因着过分气愤而显得有些狰狞。狠狠一把撕烂了那幅画,她上前推了一把面前的男子:&ldo;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也在画上?一定是我爹搞的鬼对不对,他要我嫁给别人……&rdo;
楚律打断道:&ldo;小姐,切莫胡乱猜测,不是大人做的。&rdo;
宋汀月哪里还听得进去,本就视苏锦夜为眼中钉,这会儿被这幅画气得不轻,当下就口不择言起来:&ldo;我知道了,定是那个贱人买通了画师给我难堪,抢了我的未婚夫婿不算,还要毁掉我最后的快乐,真真恶心到了极致!&rdo;
一鼓作气的骂完,她还不解恨,又在那画的碎片上死命跺脚,之后又忽而愣住,意识到自己这般行为似乎会把心上人也踩在了脚下,于是再度弯下腰,发现绘着严子湛的那部分时就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楚律看不下去了,倏然伸手拽住她:&ldo;小姐,清醒些。&rdo;
宋汀月咬牙:&ldo;我清醒得很,我必然会等到那个贱人被休离的那一天!&rdo;
&ldo;不会有那么一天的。&rdo;楚律不自觉加大手劲,为什么她总是不明白,这般执迷不悟的去喜欢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
宋汀月吃痛,开始拼命挣扎:&ldo;你给我放手!别妄想代替我爹来说服我,我不会放弃严子湛的,我也不会嫁给别人,绝不!你带话给我爹,除非他愿意看到我死,否则就莫要逼我!&rdo;
&ldo;……&rdo;楚律终于无法忍耐,下意识就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一个又惊又悔,另一个则呆若木鸡。
宋汀月捂着脸,满脸不敢置信:&ldo;楚律,你疯了是不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动手!&rdo;她向来在他面前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起长大的那十年都是如此,怎料到此刻他竟然打了她……
&ldo;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嫁给严子湛,也不要轻易说死。&rdo;丢下那句话,楚律头也不回的径自走掉。
留下宋汀月一人,被飘入凉亭的雨丝糊了眼睛,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嫁给严子湛,也不嫁给他人,那么还有谁?
不同于前一天晚上的狂风暴雨,这日的清晨美好到眩目,柔和日光映入房内,锦夜便在这一片温暖中醒来,抱着被子缓缓坐起身,右手不自觉朝外摸了摸,发觉身侧的床位仍然是空的。
看来他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就寝……
她眯着眼,回忆起昨晚严某人的怪异举动,先是莫名其妙的说要替她擦身,然后在她半强迫的被褪了衣衫后,这厮手就不再只安分于擦身这件事。当然,期间她也严肃的表示拒绝,无奈被他镇压下,再反抗时不慎牵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痛得冷汗涔涔。
最后的结局,就是腥红着双眼欲求不满的某人匆匆离开了卧房。
锦夜抿着唇,想到他那般强忍着欲望又故作清高的姿态就觉好笑,但笑不过半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自主又被搁在心底那沉甸甸的黑暗所打击……真是太不孝,爹还下落不明,她还有心思在这边想东想西,最郁卒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同严子湛商量正事。
一念及此,锦夜强忍着双膝的疼痛下了床,同一时刻,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刚开门,就看到初晴满脸忐忑不安的神情,于是下意识追问:&ldo;出什么事了?&rdo;
&ldo;小姐,你还在生气么?&rdo;初晴绞着帕子,心里难过不已,若是可以,她真不愿让待自己情同姐妹的小姐误会什么。
锦夜叹口气:&ldo;昨夜我也有不对之处,你莫要放在心上。&rdo;照表像看来,这丫头不过是动了春心罢了,主次应该还分得清。
&ldo;……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小姐。&rdo;初晴高举三指,信誓旦旦的要发誓。
锦夜上前抱了抱她:&ldo;好了,都过去了,我只是不喜欢你同宋家的人牵扯在一块儿。&rdo;
&ldo;嗯。&rdo;初晴总算放下了心事,忽而又凑过去,低声道:&ldo;小姐,我同你说,府里今日来了一批新的家丁。&rdo;
锦夜不以为意:&ldo;挑选家丁这等琐事素来是管家老姚的职责,同我有关么?&rdo;
初晴犹豫:&ldo;但是、但是我看到一张很熟悉的面容,这个人小姐和我都认识,虽说他易了容,但还是看得出原本的五官轮廓。&rdo;
锦夜的好奇心被挑起:&ldo;噢?是谁?&rdo;
&ldo;楚律。&rdo;‐‐
奸细入门,又至月圆
相府的后花园,其实算不得有多惊艳绝伦,至少比起前院正厅的奢华,这里着实逊色了不少。大约也是受了严子湛那古怪的性格所致,除了正中央种着莲花的玉池外,就只有那一排排单调的古树以及围绕成井字的花圃,里头开满了不知名的墨蓝花卉,远远望去,就是一团暗色,毫无半分美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