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收了伞,从伞骨上低落的雨珠微凉,无可避免地沾了她一手,她皱了皱眉,随意抖了两下被沾湿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晚上九点还差五分钟。
很好,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一条语音通话请求适时弹出,白郁声忙着给伞装袋,手机被迫夹在耳朵与肩膀中间,一边往商场里走了进去。
“姐,一时不知道你是来热场子的还是收拾烂摊子的……”
那边喧闹得很,听上去打电话的人已经很努力捂住了电话扬声器,却还是没办法把那些鬼哭狼嚎的背景音给挡在话筒外边。
“别着急啊,已经在楼下了。”
白郁声终于给自己的伞套好了商场门口自助的那不太合适的袋子,空出一只手去接快从肩上溜下来的手机。
“包厢号发你了,或者你直接问前台也行,再给你五分钟哈,八点前没到你等着吧。”
舒意迟对着那头音准乱飞却唱得正起劲的人骂了一句,
白郁声嘁了一声,摁亮了电梯按钮。
“怎么?这次还打算让我去隔壁包厢抢话筒?”
“少废话,我上去吼两嗓子,听这帮孙子唱歌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赶紧的啊……”
手机屏幕重新亮起,退回她和舒意迟的聊天界面,通话也就短短的半分钟,刚好够电梯从楼上下来。
手机顶部的消息栏弹了条微博热搜。
#国画界新秀沈知言回国#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郁声乖乖站在一旁等着里面的乘客都下了桥厢,这才抬脚进去。
她抽空点进微博看了眼新热搜,在清一色的国画作品中勉强扒到一张放大到高糊的照片。
即使照片高糊,但也能从中窥见那不俗的身量与体态,那人身着黑色中式长衫,领口一抹杏白,右侧胸口别了一对银制的胸针。
哦,鼻梁上还夹着一副金属细框眼镜。
妥妥斯文败类……不对,败不败类的还不清楚。
白郁声没忍住多看了一眼,以她粗浅的审美,对那些画作还真没什么兴趣,帅哥嘛,另当别论。
电梯直达四楼的p&lktv,电梯门开启,白郁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群里的包厢号可能只是意思意思,就这从电梯门口一直摆到包厢门口的国画专业团建骚包广告牌,大概是只狗都知道怎么走。
她叹了口气,拉开了包厢门。
“哟,白姐,总算给您这大忙人给叫来了!”
坐在包厢门边上的人最先注意到她,白郁声抬着下巴往在驻唱台上唱得撕心裂肺的人扬了扬。
“他没事儿吧,我要不要去问问前台有没有人会cpr?”
“宝,刚好下一首就是给你点的,五月天的,包你喜欢。”
舒意迟从包厢那头揣着话筒就冲了过来,抓着人就往驻唱台跑,把上一个唱到就剩一口气的男生给赶了下去。
两个人疯唱了几首,白郁声这才瘫回了沙发上,随手拿了一瓶没开的酒,启瓶器轻轻一扣,金属瓶盖掉在地上,清脆一声响隐没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白花花的酒沫涌到瓶口,被白郁声一口闷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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