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香灰味,旁边的江禾瑶捏着鼻子,轻轻咳了两声。
珠帘内,榻上两人对立而坐,旁边的案台上放了冰,散热用的。
门开,带动悬着的珠玉串碰撞,泠泠作响。
齐肆许是输了挺多局,抓耳挠腮地不知道往哪落子。
“半年多了,一点长进也没有。”老人严声开口,手里握了串圆润透亮的白色佛珠。
老爷子信佛。
年纪大了,尤为看重这些。
老洋房这边修了处藏书馆,放置保存多半数都是佛经。
拍案,珠子碰撞木制桌面,声音惊动整个祠堂。
齐肆许是被吓得不轻,没敢吱声。
看样子是又输了。
老爷子气其不争地摇摇头,慢揉着太阳穴。
“禾瑶丫头,你来陪我下两盘。”勾手,那串佛珠的穗在空中摇摇欲坠。
她和齐肆从小长在一块,卧凤雏,几乎是不相上下的水平。
被点名的江禾瑶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啊”了声,随即用手指自己的脸,确认道:“我啊?”
已经听过训的齐肆幸灾乐祸地在旁边偷笑。
当事人看向江少珩,企图寻求帮助。
但显而易见,她表哥打算高高挂起。
抱着臂,江少珩熟视无睹地靠在墙面,眼皮都没抬一下。
盘面的棋子被收进碗里,闻声,他瞥过去一眼。
偏偏选了那副云子棋。
拨开珠帘,江禾瑶坐在老人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一脸乖相。
有点难得的,有来有回坚持了挺久。
她今天运气好。
江禾瑶摸着碗里的黑子,没剩几颗,后一秒,还是败下阵。
“比那小子强多了。”
她提着的一口气这慢慢呼出。
伸手撩着碗里的黑子,江禾瑶得意洋洋地看向齐肆。
老爷子盯着她碗里仅剩的云子,微微蹙眉道:“少了一颗?”
一百八十一,那个都不能缺。
老爷子吩咐旁边的人把棋盘撤下去,“这云子少一颗都不圆满。”
“江爷爷,不过是副棋,丢了也不过就换副新的事。”
说这话的人是江禾瑶。
古香古色的棋室,停在近处的江少珩,始终没作声。
……
五一那日,博物馆门口拉了横幅。
清晨,锦棠去隔壁借了根木簪子,赵倚婷说是男朋友给买的,大好几百的东西。
她把长发挽起来,早早带着沈悠宜去馆门口接待看热闹的旅客。
难得偷闲,沈悠宜啧啧感叹:“之前大多数人就是上山拜拜天光寺里的神仙,哪有来博物馆参观的。”
她们馆长这么宣传,这三天估计得加班。